等梁婉儿彻底离开,江渔才到客厅里来,招呼佣人收拾杯具,那杯茶梁婉儿未喝过一口,已经凉掉了。
江渔撇一眼那杯子,直接对佣人说:“丢掉吧,那杯子不要了。”
佣人回好的。
佣人撤走杯盏后,江渔看星晚神色不对,主动走过来劝道:“盛姑娘,你别管那个大少奶奶,她那点儿龌龊心思人尽皆知,先生是绝不会垂怜她一分半点的!”
“嗯。”她低低的一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在苏青面前,梁婉儿算什么角色呢,微不足道的炮灰?别说梁婉儿,怕是她,也只可能是个戏份过多得配角吧。
此时,江渔又说:“如不是觉得逾越冒犯,我刚刚都想直接打电话给老太太告状了,太过分了!”
也是,梁婉儿到此,一定是瞒着章英和沈昭的。
勿匆地来,勿匆地去。
星晚望看窗外纷飞的大雪,这样的光景,今年怕是再看不到了,2月底了,这理应是宁城最后一场大雪了。
嗯,看不到了。
心绪如雪般下落飘扬,星晚转身上楼,觉得每一步都是沉的,怎么也迈不动......
第62章
在西班牙的加利西亚, 冬季温暖, 比斯开湾海岸全是跌岩起伏的田园山峦风光。
安详,且静谧。
这里有加利西亚最著名的疯人院。
沈知南年年到此, 是不成文的规定, 他来见的,是旧人, 也是和他有着至亲关系的——
大伯。
是,是沈枭。
没错,是他将沈枭丢进这里, 一座永无天日的“监牢”。
传言里, 曾经的商界巨鳄凭空消失。
不过是人为而已。
但脑海里已经想起最开始做这决定的画面。
是顾惊宴薄薄笑着, 漫不经心地向他提议, “败者为寇, 不配拥有光明, 丢进疯子窝里去。”
“像你对霍陈那样?”他问。
“对。”顾惊宴笑了。
沈知南收回思绪, 踏进疯人院里, 一边走一边脱下外套, 递给苏青。
苏青顺手接过, 此刻她更像是一位女秘书,她笑着说:“你刚刚停的那几秒,一定是又想起顾惊宴来了。”
沈知南挽唇,不语。
其实苏青也在想。
眼前这座疯人院,还是她从十个医院里精挑细选出来的。
不能说她狠,也不能说他狠;
哪里狠得过顾惊宴?
“你说顾惊宴他为什么不放消息出去?”苏青很疑惑, “哪怕霍东霓人在天涯,只要她知道她爸爸被送进精神病院,怎么不肯回来。”
是吗?
男人笑了。
沈知南长腿迈得懒散,行走在疯人院的廊道里,后方跟着院长等人物。
那些人听不懂中国话,但是知道走在最前方的男人,每年会捐钱,很多很多钱。
沈知南缓缓吐出三个字来,语气很淡很淡。
“他不会。”
苏青自诩了解沈知南。
但是对于顾惊宴,苏青看不穿。
那穿着白大褂被病人们称为活菩萨的男人,在她看来,更像深渊。
“他为什么不会?”苏青问,“在我看来,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别人不懂顾惊宴,但沈知南懂。
他们是一类人。
为什么?
为什么不让外界知道霍陈在精神病院里呢?
不以此威胁霍东霓现身,是他顾惊宴留给她的最后一丝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