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秦横云报了个地址,“你们快来吧,我们等不久,随时会挪地儿。”
白源意外地看了搭档一眼,伸指堵住手机上的话筒,问:“你真决定要过去?”
卫霖自己也被这句脱口而出的话吓到:“口误口误。现在他们一个个走火入魔,打得你死我活,我们过去只会卷入战场,无论是被迫伤人,还是被人所伤,都挺蠢的。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置身事外,先想办法脱离。”
白源说:“我也是这个想法,所以刚才有点吃惊。”
卫霖也觉得莫名其妙,话到嘴边还能自己拐弯?他尴尬地挠了挠刘海,保证:“下次注意。”
白源松开手指,卫霖对着手机回答:“你等着,我们马上就到。”
白源眉头一皱,立刻掐断了通话。
“霖霖……如果你另有想法,可以事先和我商量,我们首先是一体的,对吗?”他神色严肃地问。
卫霖用拳头堵住嘴,眨巴着圆溜溜的猫儿眼,显得无辜又惊诧,点了点头,又拼命摇头。
这下换成白源心慌了,握住他的手背拉下来,追问道:“怎么回事?语言失控?”
卫霖深吸口气,迅速冷静下来,自我剖析:“不是失控,因为我在说那句话的瞬间,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就好像脑中有两个念头,前一秒与后一秒截然不同,这是什么情况?”
“两个念头,哪个才是你自身的意志?”白源问。
卫霖苦笑:“我自己要是清楚就好了。”
白源怔了几秒,突然说:“莫非失控的不是语言,是思维?你和其他同事一样,也受到了影响,但发作得慢,程度也轻很多——或许不止是你,也包括我!”
卫霖一震,一点灵光划过脑海,但他来不及捕捉,只能下意识地反问:“白源,你现在这个念头,是出于自身的意志吗?”
白源迟疑了一下:“我想,应该是。”
卫霖脸色凝重:“你也不确定。如果是平时的你,只会答一个字,‘是’。”
白源伸手抹了把脸,指尖用力推揉眉心:“我们是不是有些紧张过头了,放松点,好好想想。”
“我觉得我遗漏了什么,很重要的,”卫霖喃喃道,开始在一小方地板上踱来踱去,像只焦躁地转着圈的追尾猫,“关键性的……”
白源双手握住卫霖的肩膀,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你记忆力超强,不可能遗漏信息。如果每个有用信息都是一颗星星,那么我相信你的脑域中装着银河,也许……你只是还没将其中两颗星星联系起来,它们虽然远隔光年,却遥相呼应。”
卫霖蓦然愣住,然后失声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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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的房门就在此刻轰然炸开,漫天粉尘与碎屑中,一个黑色球体砸了进来。
说球体并不准确,应该说是一团黑暗物质。它吸收了周围99.96%以上的光线,黑到人眼无法理解其形体和轮廓的地步,看上去就像一个无底深渊,几乎接近真正的黑洞。
它落在客厅,瞬间吞没了沙发和茶几,仍在向外辐射扩张……
卫霖抓住白源的手腕向后弹开,叫道:“卧槽!是齐修明那小子的杀手锏,还真对我们下死手啊!”
黑洞后方现出了个熟悉的身影,却不再是经常求他帮忙通关解谜游戏的邻桌同事,而是个杀气腾腾的敌对者:“我乃冬神玄冥!”
卫霖望向紧随其后的三名同事:“那么你们也不再是辛乐、付晓敏和吕蜜,而是木神句芒、风后和夸娥氏?可我们还是卫霖和白源呢,这可太不公平了。”
白源冷漠道:“虽说是同事,如果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地步,就别怪我不近人情了。”
卫霖很是头疼:“可我下不了手啊源源。别说吕哥了,我还欠辛乐60块买零食的钱呢,他都不要我还。”
“那就拿命来还吧。”辛乐十指一弹,不可计数的变异松针朝卫霖激射而去,更多的青色藤蔓在地板上蜿蜒爬行,缠绕与覆盖了接触到的所有物体表面。
“不打不打,自相残杀,一点意义都没有。”卫霖一路退向阳台。
白源无奈地陪他撤退。两人跳下45层楼的阳台栏杆,正想故技重施,具现化出飞行工具离开,却被一弯银色的亮光抢先托起。
齐眉刘海、圆脸蛋的女孩悬浮在空中,脆生生地说:“刑天、夔泽,你们先走,帝江在等你们,这些杂碎交给我和羲和姐姐就够了。”
卫霖叹气:“莉莉,你恐高还晕针,别打了,走吧。”
女孩嘟嘴瞪他:“我是月御望舒!每晚都要驾驭月车巡天,恐什么高呀!”
旁边的日母羲和换了一身古代宫装,拂袖将载着两人的银光推了出去:“快走,别误了正事!”
卫霖和白源眨眼已在两公里外,只能远远地看着大厦被战斗中爆发出的炫目亮光笼罩。
“白先生,我现在特憋屈,特……生气。”卫霖磨着后槽牙说。
白源安抚地拍拍他:“完全理解。”
“我想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
“你刚才说,‘你知道了’,他们是谁?”
卫霖:“我们的老对头,一直都在追查的那拨人。”
白源瞳孔一缩:“你怀疑……”
卫霖点头:“你还记得李敏行的脑控理论吗?他说脑电波信号可以被修改和再植入,这样就能控制对方的大脑活动,让人觉得这是自己产生的念头。是不是很像目前我们的状态?
白源沉默两秒,峻声道:“如果你的怀疑是真的,那么光脑‘天极’、治疗中心,甚至整个脑域开发研究所都将牵涉其中。我们得马上回现实世界中去。”
卫霖叹气:“再试着呼叫一下监测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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