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节(2 / 2)

破妄师 无射 2636 字 23天前

这个组织所在地和实验室非常隐秘,日记本中只出现了一个重要相关人物“盖亚女士”。许木曾经追查过她和她的家庭,但后续情况在日记本中没有任何体现。

治疗中心下达的任务忽然变味,所有破妄师被困在患者脑内自相残杀。不论是在“绝对领域”,还是在现实世界,他们的思维意识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和控制。这些出现的症状,与脑控技术有着惊人的相似度和关联性。

——以及,我失去睡眠依然精神旺盛、脑力更强,至今已经快一周,什么时候飞升成仙?卫霖把最后这句吐槽吞回了肚子里。

白源仔仔细细地听他分析完,一针见血地问:“如果脑研所、治疗中心与这个组织真有密切关系,为什么之前毫无征兆,现在突然对治疗师们发难?目的何在?”

卫霖答:“我觉得,李敏行的死是一个重大转折点。他死前把所有资料藏在‘螺旋桨’肚子里移交给了我们,但那个组织是否真的一无所获?你别忘了,我们至今没有找到那台,和李敏行一同失踪的电脑。”

白源被一语惊醒:“对方有可能也得到了李敏行的全部、或者部分技术!”

卫霖更进一步:“还有可能开始改变研究方向,从陷入瓶颈的神经芯片植入,转向构想诱人的脑波远程遥控!”

白源沉默片刻,喃喃:“我们是实验品吗……这不符合逻辑!”

卫霖叹道:“是啊,我也一直想不通这点——我们是脑域开发实验为数稀少的成功者,对研究所来说,价值有多高不言而喻。他们还花大力气对我们进行专业培训,成为可以深入他人脑内世界的破妄师,一边治疗,一边提供各种数据给光脑‘天极’,以加强对脑域的研究。他们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外星人附体,才会对我们下手?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白源:“而且时间上说也完全来不及,李敏行才死多久?他们就算得到了全部技术,研究进展也不可能这么快!”

“好吧,以目前收集的信息,我还不能解开这个谜题。”卫霖耸肩承认,“我可以大胆猜测,但不能无中生有,否则只会在歧路上离真相越来越远。”

白源点头:“是的,小心求证。”

卫霖长吁口气,向后一倒,摸出手机:“我得给吴景函打个电话……呃,手机号会不会被监控?还是出去找个公用电话吧。”

白源说:“我陪你出去。”

卫霖笑起来:“又不是小学生,走一步都要陪。我顺道去小超市买点吃的,饿一天了都。刷卡不安全,把你身上现金都给我。”

白源掏出了钱包里的所有现金,有五千多,卫霖再给凑个零头,整六千,一段时间内够用了。

卫霖开门离开前,白源抓住他的手腕,说:“五分钟内回来。”

卫霖无奈:“下楼出个巷子都不止五分钟,我得走远点。”

“……十五分钟。”

“半小时内,好伐?你有空数秒,不如去洗衣服洗床单啊,都是你弄脏的!”

“别推卸责任,不论数量还是浓度,你的都不比我少。”白源神色泰然得像在谈工作报告。

卫霖不禁佩服起搭档“一本正经污言秽语”的深厚功力,床上床下都可圈可点,哂笑着推开他出了门。

白源还真老老实实去洗床单了,用一台操作键有点失灵的老旧洗衣机。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手机铃声在他口袋里响起。他以为是卫霖打开的,赶紧擦了擦手,掏出来,看清屏幕上的号码,皱眉直接挂断了。

不用接也知道,对方仍在纠缠那件事。

对方锲而不舍地一直打,白源考虑到要和卫霖保持联系,不方便关机,准备将他拉入黑名单。

短信在这时跳出来:

“哥,我已经到你别墅门口了,出来吧,我们好好谈谈。白远。”

添乱的货,滚回去爱干嘛干嘛,别来烦我。白源心道,随手删了信息。

连接又跳出了四条:

“哥,爸这回真病得厉害了,医生说这两天是危险期,熬不熬得过去还两说。白家所有人都回来了,就差你一个。”

“爸神智不太清醒了,在念叨你的名字。你真这么绝情,连亲生父亲的最后一面也不见?”

“在生死面前,还有什么恩怨不能放下?”

“就算放不下,就当做个了断,不行吗?!”

最后一句触动了白源,他犹豫一下,指尖从删除键挪开,回复了三个字:“知道了。”

停顿片刻,对方的短信激动地追过来:“那我在门口等你?载你去机场。”

白源估计白远已经让私人飞机在机场候着了。但眼下着实不是离开的时候,且不说治疗中心的那摊子麻烦事还无从下手,他和卫霖大脑里的“定时炸弹”随时会发作,到时天知道局面会乱成什么样。

他不无讽刺地笑了笑:白总一辈子致力于跟自己的大儿子过不去,就连重病之日也要选择个让人骑虎难下、徒增烦恼的。

白源考虑片刻,回了个“再说”。

他对白竞轩无话可说,但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还是存有两分情面的,尽管对方顺理成章地取走了全部继承权,甚至连他的长子身份和名字也几乎拿走了。正是因为如此,对方朝他释放出的善意,总显得有些心虚和琐碎,像一种无关紧要的补偿。

——白竞轩宣布为后妻生的儿子正式取名为“远”时,年幼的白源就依稀猜到了父亲隐藏的心思。

白源、白远,读起来多像。别扯什么“源远流长”之类的鬼话了,把他放逐到国外,长年累月,远离所有人视线,淡出家族社交圈,慢慢的“白源”这个名字消失,白家的长子就成了“白远”,就算有人谈起,也只会越发混淆,把这两个名字当做同一个人。

白竞轩是要彻底消抹他的血缘、身份和社会关系,只留条孤零零的命给他。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条命是属于他自己的,其他一切都毫无意义——他曾经这样坚定地认为,直到遇上了卫霖。

只需要他,与只被他需要的卫霖。他们在黑暗旷野中牵住彼此的手,并肩走向不可知的前方。

而那些“其他一切”全加起来,都不配让他的卫霖多看上一眼。

卫霖……白源焦灼地思念着他的搭档与爱人,像个饥渴症患者不能片刻稍离水源。

门锁转动,卫霖拎着一大袋食物跨入半条腿,白源当即将他拽进来,压在门板上深吻。

卫霖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手中塑料袋掉在地板,气喘吁吁地笑道:“白先森,你还真是属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