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巴基的力量和反应速度比50年前更甚，娜塔莎想到今天大概会死在他的手里。

史蒂夫在关键时刻叫出了巴基的名字，谢天谢地娜塔莎逃过了一截，她伤得十分严重，无论身心。遗憾的是巴基对自己的名字同样不在意，他根本没有终止行动的打算，他的拳头和刀刃豪不迟疑地朝史蒂夫落下，两个男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史蒂夫逐渐落了下乘，因为他不想伤害昔日的好友，只以防守为主，但巴基却招招致命，他根本不给史蒂夫喘息和说出真相的机会。

最终结果可想而知，他们没能抓住巴基，事实上，他们自己差点被神盾局，当然也可以说九头蛇抓住了，好在尼克.弗瑞早有安排。

“弗瑞还活着”大概是娜塔莎连日来唯一收获的好消息，但也像是坏消息的另外一种诠释。因为当史蒂夫问娜塔莎是否早已知晓弗瑞诈死时，虚弱的女特工非常无奈的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娜塔莎告诉史蒂夫，她只是看起来什么都知道，实际上并非如此，弗瑞没打算要她加入他的计划中。

“你怎么样？”史蒂夫轻轻敲了敲门，提醒房间里的人他正准备进来。

他们身处神盾局在华盛顿特区的地下基地，装修简陋，但是很安全，作战设备也齐全。唯一的问题是，史蒂夫怀疑以后是不是还能称呼它为神盾局。

“肩骨粉碎，失血超过两品脱（1千毫升左右），除此之外还不错。”娜塔莎放下手里的枪，她正在往里面装子弹，受伤的胳膊令她动作变得有些迟缓，“你呢？”

“皮外伤。”史蒂夫走了进去，他来到娜塔莎身边坐下，将桌上剩下的子弹装进了枪膛，“我很抱歉。”他说。

“因为詹姆斯从我们面前溜走，你觉得这里面有你的责任，于是你感到愧疚，你不会正好是这么想的吧？”娜塔莎道，她应该嘱咐神盾局的医生给她注射一剂吗啡来撑过今天，但疼痛使人保持清醒，“我跟他的确有过回忆，但不表示我们之间有过爱情，队长，真希望你足够了解我的过去就会知道我不止詹姆斯一个男人。”

“那么，你在想什么？”史蒂夫道，他对娜塔莎有几个男人没有兴趣，“你的状态很奇怪，我有点担心。”

“担心，我吗？”娜塔莎低沉的嗓音在此时听来性感又颓靡，“我想你搞错了，我只是有点弄不清楚加入神盾局之后我做的那些事究竟是不是对的，我一直以为自己都在朝正确的方向前进呢。”

“你想赎罪？”

“是的。”娜塔莎捂着伤口坐起来，虽然现在那个部位还很疼，但只要过了今晚，那里就只剩下疤痕了，“这没什么丢人的对吗，每一个人都有赎罪的权利。”

史蒂夫不怎么了解娜塔莎的过去，他认为这是隐私的部分，并且了解别人的过往私事并不能对打仗带来好处。就好像除了巴基，其实他也不怎么清楚咆哮突击队的成员到底有没有个人秘密，可他们依然合作无间。

但这可能并不适用于所有团队，比如复仇者联盟，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当史蒂夫完全不了解他们的时候，他根本无法确定他们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出于自己的意愿，还是为了配合别人，他们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演员。

“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加入神盾局的时候你又不知道九头蛇入侵的事。”史蒂夫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美国队长替九头蛇做了很多不是吗。”

“这不一样。”娜塔莎说，“事实上，我一直以为我跟所有人都一样，只要不去思考曾经的黑暗，我就能跟大家一样。”她正在轻微的摇头，“但结果并不是我想的那样，你知道灵珑能看到一些东西，一开始我们并不相信的那些东西。”

史蒂夫道：“你是指鬼魂？”

“不是鬼魂，但也差不多。”娜塔莎道：“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原来我杀过的人，他们死后，一部分怨气会跟在凶手身后，并且永远不会离去，随着我杀的人越多，颜色就越深。”

史蒂夫点了点头，他听过这个，但是马灵珑说他身后没有怨气。

“我第一次听到灵珑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我觉得她大概是个疯子。”娜塔莎的语气十分平静，即使内心有亿万波澜，也不会使她失魂落魄：“但我们都知道她不是疯子，灵珑帮我摆脱了那些怨气，她让我以为自己是干净的，或者，正在努力变得高尚起来。”

史蒂夫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很有耐心，也很有想法，他愿意为队友分担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麻烦，尽管他自己也麻烦一堆：“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娜塔莎。”他叫她的名字，“我认识的人中，很少有像你这样的姑娘。”

“那么我猜，是因为你的女人缘还不够好的关系。”娜塔莎笑了笑，并没有嘲讽的意思，“我也觉得我已经做得够好了，所以我认为至少弗瑞应该告诉我，或者哪怕透露一点他的假死计划，尽管他可能是临时想到的，但很明显，我不值得他的信任。”

“我不懂特工的想法。”史蒂夫道，他看了一眼门外，有人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对方看到史蒂夫和娜塔莎在同一个房间后便折了回去，“也许弗瑞这么做有他的理由，他想保全神盾局，即使那个地方已经不再属于神盾局。”

“所以你赞同他？”

“不。”史蒂夫道，“但那是他的目标，而他是你的目标，我直到得知巴基还活着之前，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可以把什么当做目标。”他停顿了一下，“想想看，沉睡了70年的人，一觉醒来已经不是他的时代。我重视人和事都离我如此遥远，你能够了解吗？”

“当然，队长。”娜塔莎道，“我了解。”

史蒂夫笑了起来：“是的，你应该了解，毕竟你只比我小11岁。”

“忘了这件事吧，依然把我当一个小姑娘我会更开心的。”娜塔莎同样笑着说，“你会有你的目标，你已经找到了詹姆斯，只要你抓住他，我想，灵珑会帮他把失去的记忆找回来，那个时候你就能像从前那样重新拥有共同回忆的朋友。当然，如果你想的话，我也是你的朋友。”她冲史蒂夫俏皮眨了眨眼，“大多数时候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我大多数时候也确实信任你。”史蒂夫把头埋了下去，“我只是，你知道，对我而言，所有的事都发生得太快了。我可以适应每一个出现在我身边的新鲜事物，手机，电脑，上网之类的，但你肯定明白，当你突然失去一切的时候，这实在很难让人真的去接受。”

“所以你总是待在美国队长的博物馆是为了缅怀过去的时光？”

“你跟踪过我？”

娜塔莎没有否认：“除了我，没人能一直对你保持跟踪，你甩掉了很多特工。”

两人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敞开心扉，当然他们很多时候也不怎么关注彼此的心事，他们是战士，无论什么时候，他们对彼此的印象都有点强势和独断专行。

“突然失去一切和缓慢地失去一切其实没什么不同。”娜塔莎看着他说，

史蒂夫很快意识到娜塔莎其实是在说自己。

“你不必忍受身边的人逐渐离开自己过程，相信我，我经历过这一切，我知道那有多么令人不适，虽然你我处在不同的立场，但我也有过朋友，我甚至还结过一次婚，我看着他们离我而去。”她假装不经意地说，“希望你不要把我结过婚的事告诉詹姆斯。”【注1】

史蒂夫严肃地点点头。

娜塔莎继续道：“我很清楚你不在的那段时间，战事并没有因为你的牺牲而告一段落，它变得更残酷。我知道你一定了解过那些历史，但你不会想要亲眼目睹战争是怎么结束的，那比书本上描写的糟糕得多，鉴于你的血清足够让你比任何人的生命力都要顽强。”

史蒂夫有些吃惊，他没想过这些，但他承认娜塔莎是对的，他经历过那场战争，失去过最重要的朋友，那种痛苦他至今无法释怀。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有喜欢的人，所以你那么留恋过去。”娜塔莎意有所指地说，“但如果是我，史蒂夫，我绝不会去怀恋一个战阵年代，无论那里有什么。”

未知之地——

马灵珑能够感觉到夜里不同寻常的气氛，她听到鬼魂哀嚎的声音，就像婴儿的哭声，或者那就是婴儿的鬼魂。她记得在一群人质当中，有一个孕妇，两小时前，孕妇被带离这里，带走她的不是活人，而是常洛饲养的红衣小鬼，之后那名孕妇就再也没有回来。马灵珑无法阻止常洛做邪恶的实验，她甚至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常洛把她和人质关在一起后的24小时里不闻不问，就好像她也是人质中的一员。

但是马灵珑清楚的知道常洛对继承神龙的力量近乎疯狂的执念是不可能消失的。

马灵珑小心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她让自己尽可能保持稍微好过一点儿的姿势，马灵珑现在已经习惯了那根针管扎进肉里的疼痛，五命石将马灵珑所有的灵力封锁在心脏附近，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一吨铅块压在她的身上，仅仅只是呼吸也变成了危险的动作。

这肯定是常洛早就计划好的部分，因为五命石是马灵珑封印的，那么它的能量自然也会对马灵珑造成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