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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飞逝,忽忽已是二月将末。天气转暖,春江水暖,北方尚在寒风凛冽溯雪纷飞之时,杭州府在二月里的几次艳阳天之后,催发的绿柳萌发,春意顿时盎然了起来。
街头的百姓们迫不及待的脱下了冬衣换上轻薄的春衫,因为寒冷而延后的诸多事务也在此时开始格外的忙碌起来。淅沥沥的几场春雨之后,春水漫涨,河道开阔。因为寒冷而冰封难行的运河河道也终于可以正式的通行。众多的粮食物资商品从南方忙碌的码头被装载上船,运往北方各大城池,补充一个冬天被消耗的几乎殆尽的市面和仓库。
杭州北关门外,一艘巨大的龙首大船缓缓的驶入了城门。河道上众多货船纷纷避让,给龙首大船腾出航道来。一艘满载货物的小船避让不及,被龙首大船的船舷刮擦了一下,顿时连同满船的货物和船上的四名船夫一起落水。
船夫水性很好,很快便被周围的船只救起来,但那艘满载货物的小船却不能幸免,倾覆水中慢慢沉了下去。浑身湿透的几名船夫在二月微寒的风中冻得发抖,放声嚎啕。那可是他们今春的第一船货物,就指望着这些货物谋生,此刻却连船带货一起没了。
龙首大船上,春阳透过船厅的长窗照进来,温煦而舒适。梁王爷郭冰坐在雕花大椅上缓缓的喝着今春的第一茬新茶,面容沉静而祥和,若有所思。
外边传来的惊呼声和哭叫声惊扰了他的思绪,梁王皱起了眉头,沉声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卫士忙跑出船厅去,片刻后小王爷郭昆快步进来,一屁股坐在梁王对面,抓起茶壶便给自己斟了慢慢一杯茶,仰脖子喝了下去。
“一艘小船胡乱瞎闯,被我们的船刮到了,船翻了。这帮泥腿子就是喜欢乱搞,明明我大船驶来,还不立刻避让,活该。”郭昆道。
梁王皱眉道:“人有事么?”
“人没事,贱民命大,又都是水上讨生活,很快便游到别的船上去了。只是因为货物和船没了在那里嚎啕。”
“去,问问那船和货物值多少银子,全数陪给他们。”郭冰沉声道。
“父王……有这个必要么?他们自己不让路,撞沉了活该。没准他们是故意碰瓷儿呢。”
“住口,我要你去做便去做,你不去,我自己去吩咐人办。”郭冰沉声喝道。
郭昆愣了愣,忙起身道:“父王息怒,我这便去吩咐便是。”
郭冰冷声道:“那还不快去?还有,你刚才喝茶的样子很是不雅,这新茶是要小口品尝的,可不是你那般牛饮一杯,不知其味的。你要学的东西还太多,你若不学会一些东西,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郭昆挠着头发愣,他不知道父王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情绪很好,怎地现在忽然便发起怒来。连自己喝一杯茶都要训斥。但郭昆不敢多言,躬身称是,快步出去吩咐人给撞翻了小船的船夫估价赔偿银子。不久后,一百二十两银子送到了湿淋淋的四名船夫的眼前,四人的绝望立刻成了欣喜若狂,对着远去的龙首大船磕头如捣蒜,连呼梁王仁善,好人千岁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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