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软钉子问到他脸上，让他直接没了话。

薄乔衍向来不知道怎么应付女人。

所以说他喜欢自己家的小丫头，有什么心事，有什么话都直接干净利落的骂道他脸上，虽然脾气暴，但从来不玩欲扬先抑这一套。

他神色暗了暗，身子懒洋洋的往后依靠，语气淡淡的道了声歉：“对不起。”

苏浅见他神色淡了些，有点懊恼自己刚才说那句话，可又有点难过。

换做是以前，她这样柔柔怯怯的表达委屈和不满，薄乔衍早就又哄又道歉了。

真是变了。

苏浅再次在心里轻叹。

她不能让气氛一度冷下去，不着痕迹的换了话题。

“你这些年，还好吗？”

果然，听到引起回忆的这句话，薄乔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摇头。

他点了一支烟，半晌，才轻声道：“不好。”

苏浅心中一动，又听他低声重复道：“一点都不好。”

薄乔衍狠狠地吸了一口烟，声音干涩喑哑：“车祸之后从重症监护室醒过来，他们都告诉我你死了，当场死亡！”

苏浅心脏猛地跳了几下，紧盯着他的脸。

薄乔衍此刻的神情很难形容，不过她想，大悲大痛，不过如此。

薄乔衍将烟拧灭在烟灰缸里，抬眸看她：“我没有看到你最后一面，因为我车祸重伤导致颅内腹部胸腔内出血，堪堪捡回了一条命……他们甚至用手铐将我拷在病床上，让我安心接受治疗。”

苏浅满目震惊，想到当时那种场景一双美目里全是眼泪。

薄乔衍看着她，低声道：“所以，我没有看到你最后一面，能下床走动的时候，他们已经将你的后事都处理好了。”

虽然，他后来亲自又为她主持了一场盛大的葬礼。

苏浅看着他不说话。

薄乔衍大概是陷入了那几年的回忆中，整个人显得格外低迷，声音也晦涩沙哑，却有种异样勾人的诱惑。

“出院后，我回薄家大闹了一场……”话到这里，他突然抬眸看苏浅，语气凉凉的带着嘲讽：“你知道吗，薄景轩瘸了。”

苏浅眉心一拧，嘴唇动了动：“是因为……”

“对。”他点头：“是因为那场车祸。”

“那段时间，大概是最热闹的时候，一个多月来南城各大版块的头条薄家久居不下，公司股价一跌再跌……”

“薄总，薄大公子，腿瘸了，无法回公司主持大局了。偏巧还有一个儿子唯恐天下不乱，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那怎么办呢？”

苏浅越听心中越难过，喃喃的道：“所以，薄老先生让你进公司主持大局？”

薄乔衍冷笑一声：“是啊，我就是那个时候趁火打劫，将薄景轩完全踢出局，完全掌控集团，将薄家所有人全都逼走，成为他眼中的……白眼狼。”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莫名低了许多。

苏浅深吸一口气，将眼泪忍了回去。

薄乔衍今天说的这些，她是真的完全不知情，如果能早知道……

“后来，我在想，如果当时没有赌一时之气要带你走，你是不是就可以……”

“所以每次想到你，心中的愧疚和歉意就会更多一分，就像一道枷锁架在脖子上，动一下，就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