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谢珩翩然落地,将锦鲤灯捧到她面前,低声道:“今夜怕是没空赏灯,你提一盏,应应景吧。”
少年眸色如星,低头,离她更近了一些,“谁的话都不要信,你只要知道我在你身边,安心便是。”
温酒闻言,有一瞬间的失神。
身后的谢玹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久久未动。
“怎么?你也想要灯啊?”叶知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小主上和她的小白脸,心想着都这个时候了,就由他们去吧。
叶大当家撸袖子,特大方的问谢玹:“你喜欢那盏,我帮你抢过来!”
谢玹侧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直接迈步往前去了。
叶知秋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没明白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反省了一下,估计三弦是不喜欢她这么粗鲁。
她追上去道:“不喜欢抢,我给你买也行啊!”
……
飞花台,背面临湖,四周花草树木茂盛,从前是云州大多数夫妻的定亲之地。
南宁王赵立来了云州之后,此处便成了王府属地,再不许闲杂人等到此。
温酒一行人沿着湖边缓步而行。
月光下,湖面波光粼粼,水中圆月如盘,倒映着树影灯花,无限风光。
不远处的飞花台上,歌舞悠悠,光是侍女就好几十人。
赵立坐在首席,右边坐着赵青鸾,左边坐着一个宠妾,还有四五个儿子分坐两旁的席位,再下边一连串都是身着官服的云州官僚。
这场面和老皇帝在宫中宴会群臣也差不了多少。
若此时再有人同温酒说云州穷,她一定会让那人睁大眼睛好好看看,哪里是云州穷?
只不过是底下百姓吃苦,全供了上头这些人享乐。
也不知道赵青鸾说了句什么,惹得赵立开怀大笑,底下一众人跟着笑,席间一片和乐。
赵青峰上前,恭声道:“父王,温掌柜和几位到了。”
众人闻言齐齐看向了温酒,和她身后的少年,谁也没说话,连脸上的笑意都僵住了。
歌舞也停下了下来,偌大的飞花台一片静谧。
数不清的合欢花被风吹落,拂过众人衣袖间,风声浅浅。
温酒拂了拂衣袖,面不改色的行礼问安,“见过王爷。”
谢珩上前一步,站在她身侧,微微颔首。
赵立脸上的横肉抖了抖,笑道:“不必多礼,入座吧。”
“谢王爷。”
温酒不知道赵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上波澜不惊的带着几人一同在最后的席位落座。
倒不是她想离得那么远,而是这席间只有这一处还空着。
刚坐下。
便听见赵立道:“来人啊,给温掌柜上酒。”
侍女们婷婷袅袅的到了案前,给温酒几人都满上酒,娇声道:“请贵客饮酒。”
温酒端起酒杯,轻嗅,不由得眸色稍暗。
在酒里下毒,这么不入流的手段都能使出来。
赵立到底在琢磨什么?
在南宁王府的时候都没毒死他们,偏偏要在这中秋佳节,是觉得叫上这么多人一起看他们死,更有意思吗?
她抬眸,便看见不远处的赵青峰递给她一个“不要喝”的眼神。
偏偏此时,身侧谢珩已经将酒放到了唇边,她一急,伸手便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