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夫人道:“阿酒手上有伤,金儿,你近旁伺候着。”
温酒其实是有些吃不下的,但老夫人和桌上这几个都关爱有加,两个小的也不停的往她碗里夹菜,不得不多吃了几口。
饶是如此,小半时辰过去,这顿晚膳也就用的差不多了。
谢三夫人正从眼下时局大乱,各家铺子里的生意都大不如前,说到了各家适龄的小姐都急着婚嫁生怕大乱之后找不到好婆家,偏生这时候四公子不知道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
说着说着,又免不了埋怨一句,“一走这么些天,也不知道派人送个信回来!”
一旁的谢玉成连忙劝道:“他又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哪能不知道你在家中记挂着他,应当是送信的在路上耽搁了,再等两天,就到了。”
温酒闻言,不由得多看了谢玉成一眼。
这位三叔平时都很少出门,每每出现大多都是和夫人一块,脾气极其的好,好的不像谢家人,又对老夫人很孝顺。
是她见过的所有人里面,唯一一个没什么功利心,还能父慈子孝,老母发妻都能处的极好的人,也是奇了。
谢三夫人宽慰了不少,别过头去,“真是这样才好。”
谢玉成连忙把自己的袖子递了过去,谢三夫人极其自然的拉着抹了抹眼角。
谢老夫人转头看向窗外,低声道:“北州乱成了那样,也不知道阿玹怎么样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风吹得满院枯叶飘零。
温酒算了算日子,“先前给长兄和三哥捎的信也该有回音了。”
花厅里几人还没来得及说话。
门外小厮飞奔而来,“三公子!三公子派人送了信来!”
“快拆开看看!”
温酒一手撑在桌沿上就要站起来,却忘了掌心有伤,一时间疼的倒抽了一口气冷气。
“你好生坐着。”谢老夫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两个小的吵着要看三哥的信,谢三夫人已经起身接过书信拆开了,上头只有寥寥数字:
——尚安,勿念。
谢玹。
这信同他那个人一般,惜字如金。
谢三夫人坐回椅子上,奇道:“他平日在家不喜欢同人说话就算了,这家书……家书怎么能就这么几个字?我就没见过这样的!”
谢三夫人说着,抖了抖信封,无意间又抖出一张信纸来,“原来还有一张。”
她刚要拆开,就被谢玉成伸手拦住了,“这是给阿酒的,上头写着呢。”
第二张信纸叠成了小块,上头写着两个字“阿酒。”
一时间,花厅里众人都看向了温酒。
“拆吧。”温酒抬了抬自己包成熊掌一般的手,无奈道:“三哥大抵是要训我,没什么不能给旁人看的。”
“既然是给你一个人的,我们就不看了。”
谢三夫人想了想,把信纸拆开了,直接递到了温酒面前。
这一张信纸写了将近一半,虽算不上多,却显然要比第一张多了不少。
她抬眸,看见谢玹的笔迹。
三公子这样写道:
遇事莫慌,保命为上。
若遇危急性命之事,可走隐竹苑的书房暗道到帝京城外,隐于山林之中,寻机北上寻长兄、或、我。
只此两句。
温酒看完,久久未语。
“他到底说了什么?”谢三夫人见状,不由得有些急了,将信纸翻过去看,两个小的凑在一起瞧。
过了许久。
谢三夫人诧异道:“还真让阿酒说对了!阿玹院里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