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生没再说话,静下心来为他把脉,过了许久,依旧是瞧不出什么异样来。
容生沉默了许久,才收手回袖,低声问道:“你昏迷的时候,可有意识?”
“一直在做梦。”谢珩缓缓坐了起来,语调如常道:“一个极其真实,又让人恼火的梦。”
容生微微皱眉,“两次都是同一个梦?”
“算是吧。”谢珩道:“连着来的,一次比一次让人恼火。”
容生顿时:“……那你是如何醒来的。”
谢珩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听到阿酒在喊我,就醒了。”
容生道:“如此怪异,只怕不只是病症。”
“嗯。”谢珩心中早已有这般想法,又听他这样说,就肯定了几分,“且看着治便是。”
容生想了想,才开口道:“眼下还不能下定论,还得再看。”
谢珩是一国之君,又是谢万金最最看重的长兄,同别人不一样,不能随便乱治。
须得小心再小心。
谢珩见他如此,不由得微微扬唇道:“去了一趟,你似乎变了不少?”
“有吗?”容生淡淡笑道:“大抵是因为你瞧我比从前顺眼些了吧。”
谢珩一时无言。
这一段时日,怎地连国师大人都变得同四公子一般没脸没皮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门外的谢紫姝已经探头来看,颇是好奇地瞧着两人。
谢珩心道阿酒在外头也等着急了,便开口道:“别在外头站着了,进来。”
谢紫姝听到这话,连忙转头喊道:“嫂嫂,四哥快来。”
小姑娘提着裙袂先行入了殿,开口便问:“容哥哥,我长兄怎么样了?”
温酒和谢万金随后入殿,听到这一声“容哥哥”,都忍不住眸色微动。
容生唇边笑意越发深了,“眼下并无大碍,究竟如何,还得看他下次发病,再细细看来。”
“还有下次啊?”谢紫姝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得国师大人这样耐心温柔地说话,是多么难得的事情,听到这样的话,反倒有些不大高兴。
她凑到了谢珩身边,小声道:“那长兄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到和从前一样啊?”
谢珩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急什么?总会好的。”
小姑娘垂头,低声道“嗯,会好的。”
温酒见状,上前柔声同谢珩道:“没事的,总归人都回来了,以后再看也不迟。”
谢珩摁着小六的脑袋把她拨到一边去,握住了温酒的手,将她拉到榻边坐下,“我现下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你莫要忧心才是。”
“啧啧啧。”谢万金在一边看着,忍不住笑道:“长兄,我们还在呢,还有小六,你让她瞧多了你们这样的,以后怎么嫁的出去啊?”
谢紫姝一听这话,就心道不好,连忙开口转移话题,“长兄和嫂嫂琴瑟和鸣,是好事,我多瞧瞧也是好的。”
谢万金闻言,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下巴,“你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我说的是长兄,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谢小六顿时就不说话了,“……”
反正人在这站着,就躲不开各种被说。
温酒有点看不过去,示意谢紫姝到一旁坐下,又含笑朝容生道:“这次得让你多费心了,只怕要多留在京城一些时日。”
“不必如此客气。”容生看了谢万金一眼,缓缓道:“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