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侯小鹰疑惑起来,赶紧询问胖掌柜:“你确定是这条路吗?”
“的确是的,小的记得很清楚。就是这条路,就在前面草地上,小人挖了个坑埋了的。”
这下侯小鹰也发现有些不对了,不仅方位地点不对,而且埋藏的方式也不对。先前的案子死者是抛尸草地上,而现在胖掌柜说是埋在了地里,显然是两种不同的处理方式。
等到了埋尸现场,胖掌柜拿着锄头,很快找到了埋尸的地方,三两下便把尸首挖了出来,也是一具男尸。并且被打击的部位也是后枕部,不过两处都在后枕部上,跟前一个案子不太一样,那个案子另一侧伤是在头侧部。
卓然检查了尸首,见死者后枕部有两块凹陷性骨折。除此之外,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明显损害。
卓然问胖掌柜:“你打死他的工具用的是什么?”
胖掌柜赶紧说道:“是顶门杠,当时顶门杠就放在屋角的,我们俩吵了起来,吵的很凶。他骂我说我是奸商,这都还不算什么,还骂我的妻儿母亲。我趁他往外走的时候,拿起了顶门杠,一下子就把他打倒了。”
“接着又补了一下,看他没气了,我才赶紧拿了一张油布纸包住他头部出血的地方。然后把尸体藏在了会客厅的供桌下面。把茶倒在地上,找了一张帕子把地上的血擦干净。”
卓然吩咐随行的仵作将尸首运回衙门,随后他带着胖掌柜一群人回到了作坊。卓然让胖掌柜指认当时杀人的现场,是在一间会客厅。经过勘验发现,地上的青砖的确有一小块血迹。
虽然清洗了,但没有清洗的很彻底,如果仔细看,就能看出鲜血浸润过的青砖,砖面跟其他的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当然,如果不是知道这个内幕,晃眼看去也不会有人把他跟血水联系在一起。这都是卓然准确勘验的结果。
卓然还是用棉签提取了那一小块被清洗过的血迹所在的石头缝隙,这缝隙比庄老实家那缝隙清洗的彻底程度颇有不如。所以在缝隙中卓然找到了一些暗红色的残渣粉末,估计是鲜血浸泡之后没有清洗掉留下的。
卓然提取了这些物品回去,同时提取了胖掌柜的指纹和血。血样用来做血型比对。
现在卓然并不着急去查这个案子。尽管凶犯已经认罪了,但是该取的证据还是要取的。否则将来凶犯一旦翻供,而其他证据又不足的话,会影响到案子的定性。他必须对这件案子进行相应的取证,拿到足够证据,再结合凶犯的口供,才能做到结案。
卓然取到了证据之后,又吩咐侯小鹰带捕快询问他家人,并核实死者的身份。进行外围调查。而卓然则重新回到先前那个案子,他把那张从死者庄老实手里取到的一小片春宫图的残品递给了胖掌柜,说道:“你看看这东西是不是你们书房制作的?”
这胖掌柜对他的生意是很在意的,几乎每一幅春宫图都要经过他亲自审阅定稿,而不是画师想画成什么样就什么样。他要根据他敏锐的市场观测来推测读者喜欢什么样的春宫图,从而让画师有的放失的作画,画出来的才能够畅销。
所以卓然把那半片春宫图残片递给他之后,他接过来只看了一眼,便点头说道:“这是我早几年出的一个春宫画册里头的一幅画。这幅画还是根据我的要求来改的,是在花园里办事,那花园画得极好,人也不错,只是人的动作不自然。”
“我跟画师说了,他就把那人的动作变换了一下,变成这样趴着一角,整个画一下就好看多了。我估计那个画册后来卖得极好,其中一个重要缘由就是这幅画画得极好。”
这胖掌柜如数家珍带着献宝一般的夸奖,随后从书架上取出了一小本春宫画册,翻开了其中的一页递给卓然。说道:“大老爷请看,就是这一幅。”
卓然接过来比对了一下,果然一模一样,因为这春宫图都是画了之后再请工匠进行刻板,然后用刻版进行印刷。因为是同一个模子,因此绘画的内容当然也就完全一致了。
卓然说道:“这画是什么时候印刷的?”
掌柜的拿过来翻开最后一页瞧了下,说道:“应该是三年前,这上面有时间。每一本书印制,我都是到最后印下时间和我们作坊的名号。比如说有残页或者印刷不清,顾客都可以拿回来调换,我们都会无条件调换的。”
“但一般这种情况非常少见,因为我们有专门的人对每一本印制好了的书都要进行检查。你发现残缺或者印刷不清的,就不能拿出去,而是马上进行调换补印。”
卓然还是心头很赞叹这胖掌柜对生意的精明。的确,要把生意做到细致入微,并且为顾客着想,才可能会赢得市场。不管做的生意是什么,基本道理是一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