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条银色的链子,孟遥光摸了摸,质感竟然奇异的柔软,覆在肌肤上没有丝毫的不适,大概不是普通质地的材料所成,不过也不奇怪,他的目光如此挑剔,一般的东西根本入不了他的眼。
最奇异的是银色脚链上的一颗呈泪滴状的红色坠子,色泽特别透彻,隔着那一片纯净的红色,她甚至可以看到自己覆在上面的手,指间上丝丝缕缕的纹络。
孟遥光记得小时候曾经有过一块蓝田暖玉,听说那是母亲生前的遗物,一直都小心翼翼保管着,后来还是不知道怎么的就弄丢了。
暖玉色泽、质感温润,放在掌心,先凉后温,给人一种温暖之感。然而,手心这块红玉,依然触感冰凉,那定是硬玉无疑了。
想想也是,依这个男人清冷的性子,也只有这种清澈、冰冷的硬玉才符合他一贯冷硬的风格。
咦!孟遥光眉心微蹙,在那如水般净透的红色中,竟然含了一个白色的小点,像是人工特意添加上去的,不过倒是不显得突兀。因为那个白点实在太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它的存在。
“这个,”孟遥光轻轻咬着下唇,问,“为什么要给我?”
易子郗把她曲着的双腿放平,然后极其自然地把头枕了上去,声音带着清明的味道,似真似假,“这是脚镣。”
孟遥光一听,立刻伸手去扯,却发现那链子虽然质地柔软,却坚固无比,而且更奇怪的是,根本找不到接口……那么,刚刚他到底是怎么扣上去的?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眸底竟然漾开一丝异样的颜色,唇边微扬,似乎含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所以,除非把你的脚砍断,否则……”
你这一辈子,只能戴着我易子郗的印迹,此生,不磨不灭。
这种软银,天生就具有相融性,质地虽软,密度却很小,分子间衔接得尤为紧密,一旦接合……反正迄今为止,世间尚未有任何东西可以使之断裂。
他的语气如此笃定,似乎没有开玩笑的意味,指尖微疼,孟遥光干脆放弃,罢了吧,虽然现在还不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不过,这条链子,倒是真的很好看。
掩口打了个呵欠,孟遥光有点困,可是他几乎大半个身子都压在她腿上,虽然平时也是被他紧紧箍在怀里,可是这个样子,她根本睡不了觉,推了推他的肩膀,“你快起来呀,我也要睡了。”
仿佛真的把她的话听了进去,易子郗果然动了动,翻了个身,孟遥光松了一口气,刚想躺下去,却发现他裸`露在被子外的后背上,也有不同程度的擦伤,不知怎么的,心就软了几分。
下床取来了药膏,孟遥光先是动作轻柔地帮他涂了后背的伤口,又爬到他的前面,对着晕黄的灯光,手指挑了药膏,往他胸口那处抹……
那双温软的小手不停地在他身上流连,指间仿佛点了一把小火苗,易子郗全身的皮肤都烫了起来,然而,那清凉的药膏,带来的又是另一番舒服的触感,这种冰与火的折磨,几乎让他崩溃。
她低头垂眸,如画般的眉目极其专注,几缕散乱的发丝覆在白玉般晶莹柔润的脖子上,她离得那么近,忍耐的浅浅呼吸里,尽是她沐浴后馨香的气息,易子郗哑着嗓子,艰难而低沉地问了一句,“摸够了吗?”
乍闻他的声音,孟遥光突然吓了一跳,身体下意识地向后仰,却发现自己正处于床的边缘,退无可退之际,却被他的手用力一拉,直直地撞入他怀里。
这个时候,孟遥光才清晰地感觉到了男人身上的变化,那滚烫的温度,尤其是身下不知何时傲然挺立、蠢蠢欲动的某物,隔着两层薄薄的衣物,硬硬地抵在她双腿间,似乎……有越来越勃发的趋势。
她第一个反应便是“逃”,然而,来不及了,男人倾身咬住她的耳垂,暧昧的气息环在她耳边,他暗示意味十足地用某处蹭了蹭她,“孟遥光,你知不知道私自纵火是一种不道德的犯罪行为?”
尤其她这次烧的,还是他这一片只经开发过一次的“原始森林”,要知道,星星之火,尚可燎原,更何况……
似乎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这个时候,门外突然出现了一阵轻轻的敲门声,“四少,从那块芯片传送过来的信息中,我们目前基本掌握了louis的具体所在处,并且对他秘密进行的计划有了初步的了解,现在正对目标物采取基因收集,请问是否要在结束后启动芯片自我毁灭功能?”
白罗在门外面静待了一会儿,才听到里面传来的低沉男声,听起来似乎比平时的略显不稳,“不必。”
依照易子郗对louis的了解,如果他还像以前那么聪明,此刻他应该洞悉了自己的计划,或许内部早已搅了个鸡犬不宁,这个时候,他只需要静观其变,找准时机,直捣黄龙即可。
果然,此时,荒漠尽头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天色未明,璀璨的指明星镶嵌在天边,那里,却早已混乱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