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2)

“我晚会再出去?”

吻密密匝匝落下来,归菀身子直发软,娇怯怯求他:“我不要在这里,去床上……”晏清源闻言大受鼓舞似的,一个打挺坐起,把人抄起,在她耳畔笑道:

“险些忘记了,我的小菀儿最怕羞。”

两人倒在床上,很快交缠作一团,晏清源极易找到要害处,察觉出人慢慢放松了,不再那么绷着,趁她不备,挺、身一贯,见那张脸陡地又没了血色,把她额发撩开:

“还疼?”

归菀哽咽摇了摇头,两手怯怯地环上他的腰,给了一个不再拒绝的目光,晏清源笑笑,嘴唇在她额头上碰了下。

起先怜她柔弱生嫩,动作不快不重,等分明感觉到娇颤颤的身子似拒还迎,便再也不犹豫,发狠撞了进去。

陷进肩头的指甲,松下来时,晏清源蹙眉把她手捉来一看,粉嫩光润,只是有些长了,怪不得抓的他一肩头都是印子,于是笑道:

“你剪一剪。”

归菀无力看着他,由他吸吮起指头,嗔怪道:“剪秃了不好看,我不要剪。”说着又觉痒,用力一抽,晏清源还要去捉,两人纠缠间,那指甲,无意在他胸前过了两道,立刻留下点淡淡的印痕,晏清源腰身一沉,把人给压住,惩罚似的捏住她下颌,晃了又晃:

“难怪不肯剪,就等着来抓我?”

归菀满脸通红,盈盈眼波颤荡:“世子不这样,我怎么抓得到?”

“我哪样了?嗯?”晏清源心情大好地欣赏着她这副娇羞无限,手底又开始作恶,凑在耳边不断逼问,“是不是这样?还是这样?”

被子一拽,重新把两人又蒙在了里头。

刚要再行事,听外头叩门声一起,吓得归菀一个哆嗦,瓮声瓮气地推他:“有人呀!”

晏清源不得不忍下,将被子复又一掀,略平复片刻,握着归菀的肩膀坐起,心头涌起隐约的惫懒不舍,于是,在归菀脸上胡乱猛蹭了两下,才起身穿衣走人。

等确定他人被请去了,归菀裹了件衣裳,唤来丫头碧秀,两颊红透地吩咐对方去备热水。碧秀来伺候她有段时日了,似也司空见惯,一看她那副春情未散,香腮染麝的模样,再加一室暧昧味道,不消归菀多说,赶紧回道:

“早备好了,这就抬进来。”

原来下人见世子进门久不出,便猜出里面是何光景,机灵灵的,一早见机行事,归菀更觉难堪,只觉寒津津的一股气往心头扑来。

晋阳功勋的府邸,也就是沿着晋阳宫往南,一字铺开,归菀和碧秀同乘一车,出了大相国府,看这一路的大院深宅,雕梁画栋,在肃杀的深冬里,矗立绵延,十分气派,倒压过邺城了。

快到正街时,却已经是热闹非凡,碧秀津津有味地探出脑袋,目光定在那西域过来耍杂技身上,跳丸的,走索的,一刻也不舍得挪,归菀却不为所动,把袖管里的书函按了按,又摸了一摸荷包,里头鼓鼓的,正是晏清源给她的铜钱。

如此正大光明地出来,她心头一松。

“咦,街上怎么突然这么热闹?”碧秀奇道,手扒在窗框上,脸上的迷惑只一闪,随即丢脑后去了。

归菀略一打量,有些失神:“可能是进腊月了吧,要过节。”

“陆姑娘不知道,前一阵玉壁吃了败仗,街上人都少了,死气沉沉的,”碧秀眼睛倏地一亮,“定是大相国转好了,街上才许这么欢腾,这人比寻常还要多呢!”

归菀本心不在焉听着,忽的一动,也倾过身子,将外头那幅太平盛世般的风情图景,行人作纬,店肆作经,一一收尽眼底,果真是热闹又祥和。

晏垂好转了?她装作关心问过晏清源,他似乎也是这个意思,归菀想了想,凝神半日,把脸一垂,那抹嘲弄的笑意掩过去,才抬起脸,听前头赶车的家仆叩了车壁:

“陆姑娘,前头人实在太多,难能行进,请姑娘下车?”

碧秀心里却一阵高兴,兴奋地对归菀道:“这两边铺子多的很,陆姑娘尽情的看。”说罢,目光还是恋恋不舍的在杂耍上挪不动,归菀看出她对跟自己去置办东西,并无多大兴致,便从荷包里掏出把铜钱塞给她:

“你把我送到能扯绸布的地方,我自己挑,你拿钱买点心吃……”

话没说完,听碧秀一惊一乍地叫起来:“姑娘快看,博罗国的幻术呐!”

归菀被她招的心头一痒,她到底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好奇心也重,放眼望去:

只见高台上站着个大腹便便的异族人,穿一件缀满金玉羽毛的奇服,那肚子一鼓,竟发出雷霆之声,惊的百姓连不迭地捂住了耳朵,只留两只眨也不眨的眼,盯着他不动,忽的一声喝彩,便瞧见这人口喷烟火,幻化出的却是各种形状,龙蛇犬马,不一而足,妙不可言!

看得归菀也禁不住一乐,又惊又喜,脑子里蓦地一过晏清源所谓的西域胡人,幡然醒悟,只当他就在身边,下意识就想喊人快看,一扭头,却是个全然陌生的四周,哪里有晏清源的踪影?

归菀回神,脸上的笑意渐渐消散,深吸一口气,把碧秀拉到身边,嘱咐她安心看戏,自己随后就来,碧秀犹豫一下,快步将归菀往就近的铺子里一送,半推半就收了铜钱,倒也喜欢归菀温柔大方,应几句话,乐颠颠去看幻术了。

归菀进铺子,像以往和媛华在寿春那般,问了价,随便挑了两匹,向店主打听了有无去邺城的商人,店主心肠极热:

“有哇,去邺城的,那再多不过了,我家兄弟,便常年往返于两京。”

归菀见他面善,咬牙摒弃害羞的性子,努力学着媛华,跟店主攀谈起来,无非就是盛赞其布匹如何如何,说的自己脸臊心乱,却把对方听得舒坦满足,见归菀打扮不俗,忙又把店里所有布匹展给她看,归菀一面虚应,一面不住睃巡着外头。

末了,才极矜持一笑:“我有封信,想托店家的兄弟,送到邺城我姊姊那里,不知行不行?”

说着稀里哗啦一阵,把个荷包的钱倾倒个痛快,见店主目露疑色,再看他打量着自己,略觉困窘,试探问道:

“钱少了是不是?”

店家把头一摇:“那倒不是,我看小姐,也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姑娘,怎么让你……”

言外之意,归菀立下明白了,脑子急急一转,面上露出个难为情的模样来:

“姊姊夫家,同我家里闹了些不快,暂无来往,我太想姊姊,只能一个人偷偷跑出来,还请店家帮这个忙,日后,日后,”归菀哪里扯过谎,人情世故的场面话,也没说过,此刻憋的小脸羞红,最终佯装不经意道:

“劳烦店家兄弟再给我捎个回信,我还来这里买你的布。”

果然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家小姐,店家已经瞧的心里透亮,忍不住哈哈一笑,归菀一怔,不知他这是何意,店家已安慰她说:

“这位姑娘,我听明白啦,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你过个大半月再来。”

一听日子颇久,归菀虽略有失望,却还是谢了又谢,脑子里灵光乍现,把信拆开,借了人计账的笔,又添上几句,才又封好留下,捂着颗狂跳的心,暗道这就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