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衡仰起脖子,端起碗咕噜咕噜, 喝一碗银耳汤而已,生生喝出灌白酒的气势。
“砰”,喝空以后,碗被他放上桌子,发出一声响。
裴允偷偷在心里笑,这人的小性子啊……还迁怒于无辜的碗。
“你觉得那个外卖员可疑,有没有报警,或者跟你的同事们说说呢?”裴允端碗去厨房收拾,声音虚虚掩掩传出来,“话又说回来,你为什么觉得那个外卖员可疑啊?”
江衡为了听清她的话,人已走到厨房门边,倚着门框看她在水龙头下清洗瓷碗和勺。
“为什么要把银耳倒进家里的碗,要洗多麻烦。”
她笑答:“用家里的碗假装是自己做的嘛,喝起来舒心一点。”
骨节柔和白皙的手淋湿,手指在碗勺间灵活翻转。
江衡咳了声,移开目光,微侧身背靠墙,仰头叹了声气。
“还没有。其实现在想了想,重要的是凶手可能是外卖员这个猜想,而不是那个在门禁碰见的外卖员,他除了一身外卖工装和面相不善以外,没有更多的可疑之处。”
“我刚刚就想这么说,”裴允擦干手,走出来好笑地睨他,“又怕你觉得自己白哭了。”
好心当作驴肝肺!
江衡气得心口疼,眼睛还涩涩的呢,这女人就没点好话吗!
他哼了一声,扭头不理。
裴允扯扯他的衣摆:“好啦,知道你一番好意,太紧张了,分析得不那么周全也是正常的。”
江衡不为所动。
裴允抬手,触碰他的一边耳垂。
“嘶——”她的手刚淋过水,冰凉的贴上耳朵。
江衡转过头:“别——”动手动脚。
后四个字他没说完,他的体质偏热,裴允体质偏凉,她的触碰总让自己觉得舒服。
大热天,即使在空调房里,江衡也不得不承认,耳朵被她一摸,还、还挺舒服的……
但是绝对不能承认,至少此时此刻不行。
他又板起脸,心想,这回哪怕是亲亲也得稳住阵脚。
“哦。”
裴允转身就要走。
江衡稳不住了:“喂!”
裴允停住,回头看他。
“你干嘛去啊。”不哄我。
裴允镇定地说:“晾衣服啊,你来之前我才丢了几件进去,这会儿差不多洗好了。”说完抬腿就走。
江衡默默跟在后面:“也不叫我一起。”
“我看你不高兴嘛,叫不高兴的人干活岂不更不高兴了?”
江衡反应过来,脚步一停:“……你!”
裴允抿唇。
江衡气结:“知道我不高兴也不哄哄我。”我这都是为了谁!
裴允拉上他的手握住,说道:“这会儿没有不高兴了?那咱们晾衣服去?”
江衡斜眼看她。
女人含笑的眉眼分明都是笃定。
装模作样问什么问?
他由她拽走了。
心里默念,套路,这都是套路。
他能怎么办?
还不是继续喜欢她。
……
这回离开裴允的家就是十点了,夜色见深,蝉声嘶鸣。
江衡不放心裴允这个点在小区里行走,两人黏在玄关说了好一会儿。
主要是江衡说,裴允听。
他将晾衣服时飞入脑内的念头说给她听——
“……这样一来,你能真的安全,我也才放心啊。”
“不行。”
“你做什么我都能搭把手,你看今天晾衣服两个人就很快,而且我还会些菜式,能做饭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