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中,女人仰起的脸蛋小巧精致,一双本就漂亮的眼睛因深吻而迷蒙上水汽,眸光潋滟勾人,无暇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若有似无的慕斯质感。
他情不自禁抬手抚上去,嘴唇顺势跟上,轻松将她推平,覆上去亲吻。
裴允仰头躺下去,承受他的吮吻,手紧张地攥紧了被面,一动也不敢动,不知怎么动合适。
男人伏在她身上,嘴唇游走到脖子上——
手机铃声响了。
埋在她肩窝的江衡懊恼地抬起头,摸出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按了静音,扔到一边,又低下头。
铃声又响。
他没理。
裴允推了推,将他的头捧起来:“先接电话,万一是警局有事儿呢,案子重要。”
江衡撇着嘴,委屈又懊恼地看了她几秒,挫败地叹了声气,从她身上爬起来,拿来手机一看:“是我妈的。”
言下之意:不用接了!
裴允坐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衫,顺了顺头发,她低着头,没留意到江衡骤然变亮的眼神:“是伯母的电话更得接啊,说不定是中午吃饭忘了说的要事。”
江衡不情不愿地按了接听,语气又丧又绵:“喂——妈——”
那头江母的声音很欢快。
“阿衡,我琢磨着明天就煲汤给你们送过去呢,小裴的口味我不清楚呀,所以打电话问问你嘛。”
就、这么个事?
江衡曲腿靠在床头,更委屈了,尤其注意到裴允在整理头发,一手捉住她的手不许整理,一边对着电话说:“她不挑食,随便都行。”
“这哪儿能随便?你们工作又忙,估计也没什么机会自己做饭,我得给你俩好好补补。上回我做了鸡汤,现在想想不该弄鸡汤的呀,现在天热,喝鸡汤容易上火,女孩子虽然怕凉,但是上火也不好的,失误失误。所以我在想……”
江母在电话里头絮絮叨叨,江衡看着裴允另一手理好了衣服和头发,起身要离开床,一下扑过去拽着她的胳膊不让走,眼睛巴巴地黏着她,简直要哭了。
裴允被他一拽,朝他无声做口型:我去厕所。
他语速飞快地朝电话说:“妈我真的不不,我们真的随便,我们都不挑的!您做啥我们都喝,都吃行吗?”手还拽着裴允,眉心微微蹙起,直勾勾地看着她。
“——老鸭汤你觉得怎么样阿衡,鸭子性温,清热降火、滋阴养胃,哎呀我突然发现,要不做个杜仲党参乳鸽汤吧?强健筋骨,补肝而且……现在你俩住一起了,我也管不到太多,但是年轻人也得注意补补肾,免得亏了身子,那就定这个啦怎么样?”
亏了身子?
江衡头痛欲裂,再补都要炸了好吗!
裴允也听见了,偷偷抿嘴笑,松开他的手,小跑着出了卧室。
江衡的手臂就那么可怜巴巴地被拿掉,颓然垂下,头一低,重心不稳一下载倒在床下,脸先着地。
他揉一揉摔疼的脸,捡起掉落在旁的手机。
听筒里,江母依然在笑:“以后每周都给你们送,加油啊,赶赶进度啊,抽空你也多跟裴允家人熟悉起来,早点把事给定下来啊,听见没。”
江衡一口老血涌上喉头。
赶进度?
亲爱的妈妈,三年抱俩的进度都被你给打断了造吗!
……
裴允在洗手间洗手时,亮堂的灯光下,脖子上的吻-痕终于清晰地进入视线。
她微微一怔,抬手按了按,倒是不疼。
只是,白皙的皮肤上乍然露出几个深深浅浅的痕迹,她抚摸了下,暗忖怎么遮住。
她的皮肤底子好,平时用的化妆品中没有遮瑕膏,粉底液也是轻透的款。
她试着多上了几层粉底液,遮盖力完全不够,痕印多少仍能看见。
明天小安就要出院,这可怎么办?
总不能这副样子去接他。
裴允无奈又把粉底全部卸掉,只能去附近的屈臣氏买遮瑕膏了。
现在还是夏天,她裹一条围巾出去不现实。
只能让江衡去跑个腿。
裴允下定主意,准备跟江衡说这个事,洗手间门一拉开,就撞上倚着墙,眼神犹如深宫妇的年轻男人。
江衡立在门外了一阵子,以为她在上厕所,不好贸然敲门催她,只好老老实实靠在门边等。卧室忘了开空调,挂了江母的电话,他才去打开,却丝毫没能将体内的燥热降下来。
此时见门开了,他喜笑颜开,上去就把人抱了满怀,低头吻她,嘴里嘟囔着:“我等你好久,咱们——”
裴允头朝后仰了些,避开他落下的吻:“等、等等,江衡。”
他动作停了一停:“怎么了?”
裴允小心地把自己的手从被他困住的怀里抽出来,搭在他的肩头,道:“我突然记起,家里并没有……”她脸烫了起来,小声说,“没有避-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