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扶他去洗澡的时候也是这样,老老实实的,也不动手动脚,任由她拿花洒给他冲了个遍,扶到床上休息。
轻手轻脚给他盖好被子,钟意才去洗漱,她吹干头发,毫无困意,坐在桌子前,翻看摆放在架子上的书。
还有本相册集。
她打开来。
里面是梅蕴和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开始的一张是百天留影,小小的婴儿,握着小拳头,好奇地盯着镜头看,不哭也不闹。
再往后翻,是小学时候的他,前几张应该是和已故的梅父梅母一同照的,笑嘻嘻的。再往后翻,基本上都是单人照,笑容也没有了,沉静地望着镜头。
——算算年纪,那个时候,自己可能刚出生吧。他就失去了父母,跟着梅雍生活。
她往后翻,停住。
是梅蕴和中学时候的照片,蓝色的校服,是市一中的。
钟意蹙眉。
她怎么觉着这么眼熟呢?好像……好像曾经见过一样。
不应该啊,算下来,她那时候应该还在上小学吧。
难道是自己小时候见过梅蕴和,但是忘记了?
“你在看什么?”
背后梅蕴和突然出声,声音沙哑,钟意一回头,就被他抱住了。
毕竟喝多了,除了沐浴露的味道,还有股酒气,淡淡的,并不让钟意感觉到厌烦。
梅蕴和瞥见她手中的影集,轻轻巧巧地拿走,扣在桌子上。
钟意想挣脱他的怀抱,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被他得逞。
……
她无力地依靠在他怀中,四肢都软了,脚趾蜷缩着,怎么也伸不直,梅蕴和留意到,温柔地给她揉搓开。
“睡吧,”梅蕴和亲吻着她的额头,安慰,“把那些不开心的事情都忘掉吧。”
次日,钟意腰酸背痛的去上班,精神萎靡,心里暗暗决定——
明天一定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纵、欲伤身啊!
这个周末没什么事情,钟意得以能够睡的懒觉。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话梅总算意识到自己不再是个小公举,而是能把主人压到喘不过气的大肥喵,也不会每天早上给予钟意“重量级攻击”。
来到梅家之后,钟意才发现,梅雍的作息已经规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每天早晨他都会在院子里打太极拳,早饭过后就在书房里读书看报,下午才会见客,每逢周五,就去为梅奶奶扫墓。
他也绝口不提催钟意早日生下孩子的事情,倒是在得了闲的时候,会和她聊聊梅蕴和小时候的趣事。
最让梅雍印象深刻的一次,是梅蕴和上高中的时候,寄宿在梅雅致家里,突然有天,放学后没有回家,梅雅致也没留意,还以为他留校补习。
直到晚上十二点,也没见人影,才慌了,开始找人,最后在垃圾场找到的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被打的头破血流,昏迷不醒。
“那边没有监控录像,也不知道是谁打了他,问他他也不肯说,”梅雍感慨,“他就是这么一个闷葫芦性子,有什么事都惯藏在心里,之后你还得多担待些他。”
钟意自己的脑补能力很强,梅雍寥寥几句话,她就想象出了梅蕴和一身血,静静躺在垃圾场的画面。
……心疼。
“我会的,”钟意认真保证,“我会对他好的。”
这种话,不单单是说说而已。晚上,梅蕴和回来之后,钟意也不再拒绝他的求欢——
倒不是食髓知味,而是梅雍下午的一番话触动了她。钟意一脑补出那个画面,情不自禁的就对他产生了几分怜爱之情。
梅蕴和惊讶于小妻子的配合,回报以更多的热情。
孟阳依旧在每周下午过来为钟意做心理咨询,持续两周之后,钟意没再做过噩梦,向梅蕴和提出终止咨询。
梅蕴和沉吟片刻,点头答应。
小夫妻蜜里调油,徐还那边过的可谓是水深火热。
钟意从钟家,与徐还擦肩而过,他穿的风衣空荡荡的,明显瘦了一大圈。
脸上还有个鲜红的巴掌印。
显然是又惹怒了徐家老爹,被扫地出门了。
徐还看见她,迅速把受伤的那半张脸扭过去,若无其事地笑着和她打招呼:“今天怎么有空闲过来啊小闹——梅太太。”
小闹钟在他嘴里卡住,最终没有说出口。
只是一个称呼而已,就猛然在两人之间划出了一道鸿沟。
钟意笑了笑:“你还好意思说呢,请柬都送过去了,怎么也不参加我婚礼?”
徐还冷哼一声,酸溜溜地说:“去干嘛?去看看一朵花以优美的姿势插在牛粪上吗?还是看你们俩夫妻双双把家还恩恩爱爱虐单身狗吗?”
“吃炸药啦?”钟意被他呛住了,看他这一身狼狈的,也不忍再戳他伤口,“算了,你也挺惨的——徐叔叔把你赶出来了?有地方落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