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可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连生气都别有韵味。她着实有些诧异,若仅仅只是嫂子,恐怕没这个胆识,也没这个权利对小叔子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只怕两人的关系匪浅。
思及此,陶可又陷入了牛角尖。
和陈子桥有关系的女人可真多呢。
“她哪里像生病的样子?有生病的病人还像她这么生龙活虎的吗?”陈子桥边开着车,边冷声说。
“她没生病你叫我来帮她看病干嘛,你脑子有病啊?!”肖静怡很鄙夷地抛了个卫生眼给他,然后变脸如变天一般迅猛地换了一张笑脸,对陶可轻声细语地说,“陶可,我没有针对你,你不要误会。你不用同这个混蛋置气,他们陈家的儿子各个都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从来不把人放在眼里,你别放在心上。”
陶可对着后视镜挤出了一丝笑容。
“其实吧,他们也就是嘴硬而已,心底还是很会关心人的。你看你就是发烧感冒,也不是什么大病,他着急的跟发生了什么大事儿似的,还特地让他哥和我来照顾你。”
“咳咳……”陈子桥清咳了两声,“肖静怡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看吧看吧。”肖静怡瞪了陈子桥一眼,随后又说,“等会儿把最后一袋点滴给挂完了你就好好睡一觉,被子盖得暖和点,一觉睡到大天亮,烧就会退下去的。至于感冒,药还是少吃,多喝水,要是一周还没好的话,你可以到医院来找我,我给你开点儿药。”
她这一番话,虽是对着陶可说的,但眼神分明盯着的是陈子桥。
陶可清了清嗓子,微笑颔首:“好,谢谢你,肖姐。”说着像是配合肖静怡一般,吸了吸厚重的鼻涕。
陈子桥从后视镜里张望了陶可一眼,只见她用食指堵着鼻子,他暗自叹了口气,伸手指了指后方。
“嫂子,您老要是有空的话,能不能闭嘴,然后帮忙拿一下后面的抽纸?”
陈子桥接过纸巾,往陶可身上一丢,“擦擦鼻涕,别留到我车上。”
陶可横了他一眼,碍于他嫂子在,默默地抽出了两张,没有吱声。
肖静怡见状,收起了笑容,正色道:“陈子桥,我刚刚说的,你别当耳边风了啊!”
“知道了。”日久贱人心19
最后的目的地竟是陶可家门口。
陶可震惊不已地看着陈子桥。
陈子桥清咳了两声,忽略了某人殷切的眼神,招呼肖静怡下车。
陶可的视线跟随着陈子桥的身影,最后陈子桥敲了敲车窗,“不下来?”
她才傻傻愣愣地“哦”了声。
本以为他不会管她了,而且刚刚那么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把她烧了吃似的,结果竟然把她开回了家来。
这算不算是他向她低了头?
陶可的心扑通扑通地乱跳,全身像被通了电流似的,被一种不知名的情愫贯穿了五脏六腑,耳后根都不由地开始发烫。
这是不是就叫做悸动?
陶可压抑住自己越发激烈的情绪,安抚自己:陶可啊陶可,你怎么给一点阳光就灿烂呢,人陈子桥只是做他想做的事,跟你是谁无关,你乐什么乐啊!
一行三人进了陶可的家。
陶可的公寓很小,一室一厅的小套,一下子进了三个人有点儿挤。
由于没有必要的医疗设备,所以肖静怡只能把输液袋挂在了衣架上。一切就绪后,陶可乖乖地靠在了床头,看着自己的手上又多出了一个针孔。
输液袋里的液体一滴一滴稳稳地掉下来,肖静怡起身告别,陶可表示了谢意后,陈子桥和肖静怡一起往外走。
听到门打开又合上的响声,陶可忍不住探头瞟了过去。
只见陈子桥的身影又出现在房间门口,陶可立刻收回眼神,装作若无其事地吸了吸鼻涕,“咦,你怎么没走?我还以为你跟你嫂子一块儿走了呢。”
“你这语气是盼着我走,还是不走?”
陶可撅了撅嘴,逃开视线,虚张声势地提高了声调,“我干嘛要盼着你不走啊?!”
陈子桥挑了挑眉,两手环抱,靠在门上,“你不是喜欢我么?”
陶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傻傻地瞪了陈子桥一眼,等意识过来陈子桥说了什么,陶可睁大双眼,“你你你……”了半天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么快就不喜欢了吗?”他微微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问,像是在问她,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没等陶可说什么,他站直了身体,“既然这样,那我还是走吧。”
他转身往客厅走,陶可诧异地盯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破口大叫了一声“喂!”
他停下脚步,双手插着口袋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陶可不说话。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突然一阵音乐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陶可看了看被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屏幕暗着没有一丝动静,而这时陈子桥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喂?”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话,陈子桥看了陶可一眼,往卧室外走去。
大约是到了厨房的窗口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来,同时夹杂着汽车的马达声和鸣笛声,陶可无法听清他说了什么。
电话并不长,很快他又折了回来。
他杵在门口,没有进来。陶可冷静地凝视着他。
陈子桥开了口,“陶可,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在我回来之前,你最好已经想好应付我的理由。”
陶可不明所以,“什么理由?”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