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一个出头的,其他人自然而然地跟上了。
资政殿学士魏会出列,“臣斗胆进言,宁王党羽甚多,欲争太子正统,其心昭昭,实为狼子野心,陛下卧榻之侧,岂容宁王放肆?”
都尉黄宝瑞出列:“宁王号称皇朝第一高手,武功高强,防不胜防,若留此人,将来必是心腹大患。”
长史安在季出列:“宁王身负谋杀先帝的嫌疑,陛下若包庇宁王,实为不孝。”
“宁王……”
“宁王……”
“宁王……”
列数的罪状,几可媲美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听得阜怀尧眉头越来越紧。
群情激昂里,燕舞突然一把抽出身侧连晋的剑,单膝跪下,双手平举过头,声音落地铿锵有力:“臣斗胆,为保社稷江山,请陛下诛宁王,清君侧!”
群臣一叩到地:“请陛下诛宁王,清君侧!”
一时间,除了庄德治安坐如初,连晋笑得玩味,竟再无一位大臣站立如初。
阜远舟怔怔地看着乌拉拉一堆人跪倒在地,不知所措地拉着兄长的袖子。
阜怀尧脸色铁青,“证据呢?”
刑部尚书商洛程道:“请宁王走一趟,臣自会给陛下一个交代。”
“商卿好一张舌灿生花的嘴,本宫怕空穴来风也能被你掰的天花乱坠。”阜怀尧冷笑。
燕舞寸步不让:“此事关乎江山安稳,臣恳请陛下三思!”
“兄弟和睦内政和睦朝廷和睦,这样不算安稳?”
商洛程想再谏:“陛下……”
“你是在逼本宫吗?”
“不敢,只是为玉衡皇朝,臣万死不辞。”
阜怀尧的怒气明显浮于表面,他虽有预料,却也没想到情况会演变至此,一时也有些头疼于怎么收拾这个场面。
看来,阜远舟的能力远远比他想象的更令人忌惮。
阜远舟左看看右看看——皇兄怒上心头,大臣大义凌然,场面剑拔弩张——委屈,非常委屈,十分的委屈,鼻子抽啊抽,然后忍不住了……
“呜、呜、呜哇——”
就在皇帝陛下和他的大臣僵持的时候,一声大哭蓦地震惊全场。
阜远舟在嚎了一嗓子之后,眼里凶光一现,直愣愣的朝那帮大臣冲去,伸手——揍!抬脚——踹!
“坏人!坏人欺负皇兄……呜呜呜,远舟不会放过你们的!呜呜呜……”
“宁王息怒啊——”
“哎呦我的脸……”
“疼疼疼……”
“嘶——”
“陛下救命啊啊啊啊——”
哀嚎声接二连三,倒地声“扑通扑通”,整个御书房鸡飞狗跳混乱不堪,路过的宫人惊异。
连晋目瞪口呆,稳重的庄右相惊得揪掉了一缕胡子,痛的龇牙咧嘴。
就算疯了,皇朝第一高手始终是第一高手,银衣铁卫护卫长薛定之拦都拦不住阜远舟,当然也不敢真的和一位王爷动手,一群拼死进谏的官员就这么完全毫无抵挡之力的被打得扑地不起做横尸遍野状。
眼看战场就快变尸场,阜怀尧赶紧去“尸堆”里拉人。
阜远舟一见是他,就毫不犹豫地抛下手里的大型物体,扑~~~
“呜呜呜,呃……皇兄,我讨厌他们~~他们欺负你~~~”
群臣内牛满面——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看阜远舟一边打人一边哭的稀里哗啦到打嗝的地步,眼睛通红通红的,阜怀尧也心疼了,拿出手帕替他擦脸,“乖,远舟别哭了,皇兄没事。”
阜远舟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批失去主子的孤狼,疯狂的将感情压在唯一熟悉的人身上。
——皇兄,我身边最后只剩下你……
当初宗亲府地牢里那句话,竟是一语成谶。
或许他潜意识已经意识到,这个世上他能信任的人,只剩下一个阜怀尧。
那头,连晋看得下巴一松——这么体贴的是他们敬爱的太子殿下,玉衡未来的皇上??
“嗯,你们再敢欺负皇兄,我就见一次打一次!~”阜远舟擦干眼泪,扭头睁着红红的眼睛恶狠狠的威胁着。
鼻青脸肿的群臣立刻点头啊点头——那是皇帝啊皇帝,他们有那个胆子欺负吗……
连晋放弃纠结,在一边笑得肚子抽筋,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对,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样的好戏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连哄带骗让阜远舟跟着常安去沐浴,阜怀尧吩咐太医院派御医过来后,睨了睨东倒西歪的心腹重臣们。
燕舞的脸最五彩斑斓,呲着牙冒出两眼红心,颇有疯狂粉丝的架势:“宁王好身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