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老发话,哪敢啊……燕舞委屈地道:“没,臣遵旨。”
……
议事完毕,群臣一出议事殿,就看到不远处凉亭里摆了七八个棋盘,有个男子百无聊赖的自己和自己同时下几盘象棋。
凉亭边有即将凋零的白梅,片片花瓣旋舞在空中,有些落在男子的一头青丝上,峰眉入鬓,眼如曜石,萧疏丰峻,文人的风流里带着武人的英神,蓝衣胜海,那场景,当真是般般入画。
可惜不少大臣一见,脸“唰啦”就白了一大片,轻手轻脚偷偷摸摸地……绕路走了。
至于永宁王粉丝团新任狂热粉丝燕舞童鞋……咳,捂嘴,套麻袋敲晕拖走!
后面出来的阜怀尧看得眉头一跳。
他是应该骂大臣们胆子太小,还是自豪一下自家三弟的威名远扬?
“皇兄~~”阜远舟目光敏锐,捕捉到几天都匆匆一瞥的兄长一身雪白帝袍的身影,立刻扑了过来,抱~“他们有没有欺负你?要远舟帮忙揍他们吗?”
说着,不屑地睨了睨那帮鬼鬼祟祟的人。
群臣后背一僵,霎时撒腿就跑。
连晋一脸同情。
阜怀尧道:“不要老欺负他们。”
阜远舟敷衍的应下。
连晋好笑,觉得宁王疯了之后真是个宝——当然不疯之前也是一代风流人物——于是凑过去道:“殿下,在皇宫里很闷吧,要不要跟下官去军营里玩?”
拐回去做个免费振奋军心的吉祥物也好啊~这可是皇朝第一高手啊~~
阜远舟上下打量他几眼,扭头问自家兄长:“皇兄,这个一副人贩子样的大叔是谁?”
连晋木着张脸不置可否——人贩子样……大叔……他才二十六!!
阜怀尧道:“忠信元帅连晋,不记得了吗?”
他只是随口一提,谁知阜远舟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元帅……?”
阜怀尧原本考虑着开放太学院的事情,有些心不在焉,此时一见,不由得正色起来——阜远舟的样子看起来不太对劲。
“元帅、元帅……”他呢喃着,似乎突然间记起了什么,和之前的天真无邪不同,他渐渐流露出一种诡异的神色——竟是带着怨恨和杀意,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元帅阜徵……”
他咬牙切齿,语气压抑地几乎快要压碎五脏六腑。
阜怀尧瞬间脸色大变。
与此同时,连晋还在觉得阜徵整个名字熟悉时,只感觉脸前厉风一扑,阜远舟已经五指成爪抓到他面前,来势汹汹,几乎可以听到内力撕裂空间的风声。
连晋也没有料到永宁王会突然下杀手,连忙一闪,架下对方变爪为刀的攻击,阜远舟手腕一转,蛇一样顺着他的手臂向上,直锁喉咙,连晋后仰,错开,两人就这么一守一攻地在议事殿面前打了起来。
“干嘛干嘛呢殿下??”
“去死吧阜徵!”他语气里的怨毒听得人不寒而栗。
连晋一抖,一个猫腰避开对方的横扫一脚,“哎哎哎!殿下你认错人了吧!!”
“杀了你……”阜远舟完全听不入耳,一心想将眼前的人杀死,一招比一招狠戾。
眼前的永宁王眼神犀利,招招狠绝,如果不是他的内力凝滞时强时弱,连晋几乎以为阜远舟已经恢复记忆。
“万岁爷,这是怎么了?”常安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看到这幅情景也呆了一呆。
阜远舟武功高绝,作为三军统帅的连晋也不弱,虽然是单方面的进攻,但也是打得昏天黑地,周围的侍卫和宫人都看得嘡目结舌,不敢上前。
这架势……不像是切磋吧。
阜怀尧似乎也受了什么刺激,这会儿才回神过来,脸色很难看,“连晋,把宁王拦下来。”
连晋哀嚎:“我也得……”抬脚,跳开一记旋踢,“拦的下来啊!”
“要不让奴才来?”常安请缨。
阜怀尧示意不用,皱眉,突然喝了一声,“远舟!”
阜远舟一愣,条件反射地回头。
连晋趁机点中他的睡穴,他立刻昏了过去。
“呼,吓死我了,宁王好凶残~!”连晋连连拍胸口。
阜怀尧睨他一眼,没说什么,过去扶着阜远舟,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吩咐左右去太医院宣顾郸过来。
见天仪帝脸色阴沉地让宫人带着阜远舟和他一起回乾和宫,常安落后几步,小小声问:“连元帅,您怎么和殿下打起来了?”
连晋哭丧着脸:“我哪敢和他打啊?这不是找死吗?谁知道宁王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就……”话说到一半,蓦地停了,他有些怪异地看向常安,“常公公,阜徵这个名字,你觉不觉得特别熟悉?”
常安倒吸一口冷气:“武威元帅御赐忠勇公七王爷阜徵?!”
连晋也慢慢的白了脸——对了,就是那个死了足足二十一年的前任三军统帅阜徵。
无怪乎他们这么惊讶,毕竟阜徵在皇宫里有那么点禁忌的意味。
先帝年轻的时候不像现在那么人丁单薄,那时皇子公主一大堆,帝位之争虽然没有搞出兵变,但也是阴谋诡计算计重重,先帝和七王爷阜徵感情好,为了不死得糊里糊涂就一文一武的联手起来。
后来争得实在太激烈了,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最后剩下的反而只有最没有争斗之心的这两位,又恰逢边境大乱,他们一商量,就让先帝即了位,七王爷带齐兵马上阵杀敌去了,后者英雄气概,十几年里建功无数,倒显得先帝比较无为了,当时的人们都在想阜徵会不会拥兵自重自立为王或者先帝忌惮他功高震主什么的,不过不管外面怎么传,先帝和七王爷的感情依旧很好,班师回朝时阜徵甚至直接就住皇宫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