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轻舟万重山 MO忘了 2426 字 20天前

“嗯?”

“夜探官府~~”

宫清居高临下摸摸他的头,毛茸茸的触感让他有些流连,“好。”

连晋一把拍开他的手,炸毛:“别乱摸!”跟摸小狗似的!

宫清收回手,没说话,看不清楚表情,但露出的眼睛明显是弯着的。

连晋一看不知怎么的气就下去了,只得咕哝几句,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宫清慢悠悠跟在他身边。

睡醒的黑一来找人,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站在辽阔的荒地上,那并肩的背影……怎么说呢,好像特别般配。

……

自从阜怀尧肯搭理阜远舟后,两人又回复了原来的相处模式,常安看得不知该不该叹气,他总觉得这么下去很危险,可是……天仪帝明显比过去开怀许多,让他不知道怎么劝才好。

就在有人纠结有人怡然自得的日子里,阜怀尧和阜远舟单独两人秘密出了宫。

出宫当然不是来玩的,两人到朱雀大街,去了京城府尹府。

府门前,衙役站得笔直,看到两个相貌出众气度不凡的男子走来,也只是愣了一下,没有失礼,客客气气地问:“两位是来报案还是伸冤?”

为首的蓝衣男子摇头啊摇头,“我们是来访友的,楚故在哪里?”

楚故就是京城府尹,衙役们在天子脚下自然有点见识,听他直呼自己大人的姓名也没生气,只道:“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告诉在下好向大人通报一声。”

“可是我们的身份不方便说,不如你让我们先进去,赶紧去通知你家大人?”

“衙门重地,恐怕不妥,还请这位公子见谅。”

“哦?你不怕得罪我们,你家大人吃不了兜着走吗?”蓝衣男子笑的有些肆意。

“衙门有衙门的规矩,相信公子不会为难大人和在下的。”那衙役不卑不亢。

那蓝衣公子看身后沉默的白衣人一眼,得到示意后笑眯眯拿出拜帖递过去,“那就请你帮忙通报一声了。”

突然急转的情势让衙役愣了愣,一头雾水地拿着拜帖进去了。

来的人自然就是出宫的阜怀尧和阜远舟。

“看来这个楚故还挺厉害的,带出来的衙役都很进退有度。”阜远舟小小声凑近自家兄长道,他刚才就是受阜怀尧授意故意试探试探他们的。

阜怀尧没说话,不过永宁王可以从他近乎面无表情的脸色看出他满意的神色。

衙役回来得非常快,因为他家大人刚从公堂上下来,一看到请帖打开都没打开人就急匆匆跑出来了。

其实今天是休沐(官员每五天或七天办公后,可以休息一天,在这一天放假,可以不做公事),不过对于衙门这类地方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爷,三爷,你们怎么来了?”楚故一看到那皇宫专用的纸张就知道是这两位几乎形影不离的爷来了,可把他吓的,本来想行礼,可一看两人一副便装的样子就没动了,只赶紧把人往里面请。

见这情势像是要密谈,府尹府里的人识趣地只是远远跟着。

往里走的时候,阜远舟纳闷地看着他,“难道府尹府审案还能打起来?”

这楚故是少年状元出身,比阜远舟晚一届,是早些年阜怀尧还是太子时整改吏治提拔上来的官员,年纪轻轻但是十分有能力,人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怎么今天……这么狼狈呢?

官服被扯了一个口子,官帽也歪了,脸上还有道伤,怎么看怎么像是和人打起来了。

楚故大概也是猛地想到自己的形象,大叫一声,捂脸:“啊啊啊——小臣在爷面前的形象啊——”

阜怀尧熟视无睹,楚故的跳脱性子他早就有了解了。

不过,阜远舟一听立刻就瞪眼了,“你在我皇兄面前保持形象干嘛?”

楚故听罢,十指一张,从指间的缝隙里来回瞅了他好几遍,然后蹲到墙角捧脸托腮两眼星星状碎碎念:“~(≧▽≦)/~原来是霸道攻帝王受啊啊啊——戳中我萌点了呀呀呀——果然年下是王道,兄控最霸道~~~~”

也不知道楚故在干嘛,阜远舟嘴角抽了抽,往旁边的人凑了凑,耳语道:“皇兄,这就是玉衡皇朝有史以来最年轻有为公正清廉不畏强权的京城府尹?”

阜怀尧忍不住扶额。

他身边最得力而且年轻的下属就是连晋、商洛程、燕舞、楚故、庄若虚等人,庄若虚还好,其他人性格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天仪帝陛下开始好好反省自己选拔官吏的时候到底出现了什么重大失误。

抽疯完毕,楚故整整官服衣冠禽兽状回来,继续领着人去书房,边走边回答永宁王刚才的问题,语气有些唏嘘:“方才在公堂上有个农夫一时财迷心窍杀了几个人,被判秋后处斩,他家娘子比较……咳,凶悍,当场就冲上来打人,臣被波及了几下,御前失礼,爷别见怪。”

“侍卫和衙役呢?”阜怀尧听了就是皱眉,这样未免太不安全了。

“杀人偿命,本就理所应当。”阜远舟道。

进了书房,请两人坐下,叫丫鬟送茶过来,楚故在阜怀尧的示意下也坐下了,摇头,“丈夫被判处斩,妻子激动也是人之常情,如果臣抓了那妇人治她一个扰乱公堂的罪,就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在府尹这个位置坐了几年,这样的情景见得太多,最激烈的还有家属当场跪地求情以死相逼,他维持公允,只能给那些家属一些发泄的机会了,反正不闹大就好。

阜远舟摸摸下巴——看来这楚故还真的是好官。

等茶送上来,楚故挥退众人,特别扭捏地站在天仪帝面前,腆着脸道:“爷,臣有个小小小小的提议要跟您提提。”

阜远舟忍着一掌把他拍飞的冲动,阜怀尧面不改色喝茶,“说来听听。”

“臣这个样子,您也看到了,”楚府尹拎拎自己破掉一个口子的官服,“那妇人这么激动是因为她家只有她丈夫一个劳动力,她丈夫死了,她就成了寡妇,还要受村子里的人歧视。这样的人家还有很多,父母,妻子都有,他们有些拖儿带女,有些无儿承欢膝下,衣食不饱,臣看了实在于心不忍……最近连元帅不是带着兵去开荒了吗?臣斗胆,恳请爷分出一块地方,专门收留那些犯人的家属,毕竟犯了法的不是他们,却要遭这样的罪,实在令人叹息。”

阜怀尧抬眼看他,忽的道:“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心生怨恨,联合起来反抗朝廷?”

楚故一怔。

阜远舟也道:“他们的后代从那个地方出来,难道不会自卑或者继续受歧视?那样的环境下生活的孩子不会不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