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怀尧抬头看看天色,也快到饭点了,就点点头。
于是阜远舟兴高采烈地拉着他四处看看。
“哥你说吃什么比较好?”
阜怀尧微扬了一下唇角,“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吧,不必顾忌我。”
阜远舟有些不好意思地眨眨眼,逛了几圈最后选了一家挺出名的酒楼。
在他的印象里,大皇兄一直都是端坐庙堂高贵优雅的,带着他坐在路边吃东西……阜远舟怎么想压力怎么大。
阜怀尧看着那兔子布偶实在是想笑,就把它交给了影卫。
抱着布偶的影卫:“……”莫非万岁爷认出他是上次提菜篮的人?
点了酸溜桂鱼,琵琶对蛇,八宝珍珠汤,剁椒鱼,炒个青菜,再要了壶不醉人的果酒,两人坐在隔了屏风的二楼雅座,听同一层的人说些京城趣事。
“哥,尝尝这个。”将挑了刺的桂鱼放进对面的碗里,阜远舟装作不经意打断了对方把筷子伸向剁椒鱼的动作。
阜怀尧似乎是看出来了,扬扬眉,没说话,只夹起了那块桂鱼。
阜远舟努努鼻子。
别看他家皇兄冷冰冰的,人却极喜欢吃辣,没有辣的胃口就很差,偏偏胃又不好,吃饭的时候阜远舟老得注意着不让他多吃了。
对面,面色霜白的男子抿了抿因为吃辣而红润起来的唇,看得阜远舟有些狼狈地低下眉眼,总觉得自己的心跳不太正常。
隔壁的雅座坐的是一群文人,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讨论科举的事情。
“原来还有一个月就科举了,怪不得看到那么多书生。”阜远舟掰着手算了算日子,道。
玉衡皇朝科举的春试是在四月十五,一个不热不冷气候恰好的日子。
阜怀尧颔首,“学子们都陆陆续续赴京赶考了。”
看来过几天又得忙碌起来了。
阜远舟自然知道这个,扁扁嘴,“哥你一忙就整天不见人影。”
阜怀尧忍不住去捏他皱成包子的脸,“那就来帮帮为兄。”
“我能帮忙?”阜远舟指指自己。
“当然。”这可是惊艳天下的永宁王,曾经的文状元。
“那远舟一定帮~~~”他使劲点头啊点头,看起来很兴奋。
阜怀尧注视着他,似乎在思索着说些什么。
“哥?”阜远舟被他看了一会儿,不解地回视他。
“远舟,”阜怀尧低声念了念他的名字,神情有些莫名的微妙,“你在宫外会不会觉得更开心一些?”
阜远舟一怔,“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说……如果远舟更喜欢宫外的话,”他的语速有点慢,似乎做这个决定也很迟疑,“我可以让你回宁王府。”
雅座里有瞬间寂静。
阜远舟的眼眶蓦地一红。
阜怀尧愣了愣,“怎么了?”
“哥……哥说过不会不要我的……”
眼看着人又要洪水绝提了,阜怀尧有些无奈地连忙解释:“我不是不要你,只是觉得你似乎很喜欢宫外。”
比起那个金灿灿的美丽牢笼,这里的确让人放松,可惜很多宫外的人偏偏想往里面飞。
阜远舟抽抽鼻子,缩了缩肩膀,整个人笼罩在一片可疑的灰色里,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远舟不喜欢,这里没有你……”
阜怀尧望着他,只觉得一阵心神恍惚,回过神来暗暗苦笑——阜远舟大概永远不会明白自己这句话多像情话。
不过他也不想怀疑阜远舟,毕竟信任已经付出,没有人希望它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是今天的情况实在有点巧合。
赵衡……
这个人恐怕很难为他所用。
“哥……”阜远舟有些不安地拉拉他的袖子。
阜怀尧微微掩饰下自己太过冰冷的眼神,安抚道:“远舟不喜欢就算了,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阜远舟眨巴眨巴眼睛,笑了。
隔壁的雅座上不知哪个文人做了首好诗,很多人轰然叫好,引得阜怀尧和阜远舟微微侧目。
“薛兄好文采!”
“这次考试薛兄想必定能考进三甲高中状元吧!”
“过奖过奖,薛某不才。”有人回道,话是挺谦虚,可语气倒是有些自满。
“薛兄别过谦了,这满京城的谁不知道你文采斐然,连宁王殿下都亲口夸奖过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