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长剑剑光如雪,剑势如电,以雷霆之力劈开一株参天古树,白衣如旧的青年王侯脸色阴沉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连夜色暗影都遮盖不住。
他踏过了那一棵倒下的大树,眼前豁然开朗,种种大树枝梢都消失在了眼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废墟杂草,长风卷过,幽咽的风声像是亡魂的低诉。
他又回到了素剑门的旧址处,身后是一条弯曲蜿蜒的被生生劈开的小路。
阜远舟放眼看去,极好的目力能让他捕捉到不少自他离开之后才出现的人活动留下的痕迹,眸中晦暗更重。
不远处忽然传来细琐声响,阜远舟耳朵一动,长剑妖异,瞬间以饿狼扑杀的姿态笔直而去,剑光几乎刺穿夜幕,然后停在一个紫衣如墨的男子的喉咙上。
乌发,木冠,黑靴,碧绿的眼眸,翡翠般的古朴深沉,温温淡淡,颜容英俊丰朗,眉宇之间却是犹如从出生而来就已经带来的忧郁之色,尽带岁月流经沧桑年华的成熟优雅之感。
玉衡文试科举榜眼,闻人折月。
琅琊的剑锋就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即使未曾靠近,但是锋锐剑气已经将他的皮肤割出了一缕血痕,细微的血丝渗透了出来。
阜远舟的语气几乎能在这三伏天里将空气东结成块,“闻人折月,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闻人折月却是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东西,摇头道:“殿下,我看见了陛下往里面走了。”
……
番外:中秋节特典
曾经我们这样设想过:
假如亲爱的天仪帝陛下生活在现代,那么他一定是个勤勤恳恳鹤立鸡群年纪不大就做了某个见不得光的称霸一方的xxx部门的行政头子的官二代……
假如亲爱的永宁王殿下生活在现代,那么他一定是个五好公民四有青年年年拿全国十佳企业家称号实际上在黑道上独占鳌头独领风骚的黑道头子……
假如他们不是兄弟也没有从小青梅竹马生活在一起……
那么,可敬可佩的天仪帝少了一份顶天责任,温柔深情的永宁王少了一分小心翼翼,两个人两情相悦倾心相许一见如故一世盟约,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前段时间七夕节在阜怀尧上班地点搞的轰动表白场面,阜远舟自然不是拿来希望这位年轻能干的行政头子做出什么感动到热泪盈眶然后对他许下终身的事情,而是大大方方跑来宣布所有权的。
没办法,当你爱上一个光芒万丈到即使穿着乞丐装走在街头都会被人当成大明星体验拍戏生活的人的时候,你总是不得不为那些前仆后继的狂蜂浪蝶烦恼烦恼。
尤其是在阜大总裁很肯定自己的魅力兼之肯定阜怀尧一定会属于自己的情况下。
于是在中秋到来之前,阜怀尧已经被人目测到几次上下班进出了同一辆装饰低调的车子了,阜大部长被不明表白人士的爱情俘虏的消息迅速传遍有关部门,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些部门的清洁人员总能扫出一地又一地的下巴眼珠子和碎成片片状的玻璃心,甚至有人站在二十八层楼顶迎风高呼“我开始相信爱情了,神啊,赐予我妹子吧~~~”,激励了无数因为工作而常年光棍的有志or有智青年。
阜怀尧对下属八卦的这些事不感兴趣,他现在烦恼的是一件恋爱中的人都会烦恼的事情——那就是如何和连恋人正确地相处。
所谓距离产生美,阜怀尧其实是很相信这句话的,因为他没和别人零距离处理过,虽说之前和阜远舟做朋友是做得很愉快,他也知晓自己心里确实已经被阜远舟打动,但是从朋友到恋人的转换,他还是不太能适应这个角色。
例如他们一样去打打球爬爬山吃吃饭,不过这期间阜远舟自动自觉增加的一些亲密动作总会让他觉得有些不自在;例如对于某种男人之间擦枪走火的运动,阜怀尧始终抱有一种敬畏感;例如阜远舟一直在虎视眈眈的同居行为,也被阜怀尧兜着弯子回避掉了;
倒不是他不喜欢阜远舟,反而是因为这种喜欢,才会更加谨慎地考虑每一步自己所做的事情会不会导致什么不好的后果。
于是,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部长大人永远是限于一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怀疑论者的思想中。
对此,秉着自己媳妇儿(……?!)一定要宠的原则,阜远舟自然是放任流之的,不过等他发现亲爱的那位果然“理所当然”地装起鸵鸟的时候,他就不淡定了。
亲,看得到吃不到的男人的怨气,你一定不要小觑哦~~~
阜怀尧虽然情商不高但是看人脸色的功夫是一等一的,见此也忧郁地杯具了——他和阜远舟可不是玩一玩这么简单的,出师未捷身先死肿么办?——琢磨了半晌,打了内线电话call了几个人进来。
难得工作清闲却被boss找上门,连晋和楚故都禁不止后背一凉,森森地回忆起自己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甄侦乐得看他们脸色变幻莫测,拎着他们就往有“终极移动大boss根据地”称号的办公室去了。
阜怀尧虽然疑惑于他们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像是看好戏另外两个看起来像是被看好戏,不过他能求助的朋友也不多,只好忽略掉这些不和谐的画面,斟酌着把事情的缩略版这般这般那般那般说了一遍。
他说罢之后,在场的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石化。
他们确实对阜大部长的那位秘密情人有了一定的猜测,但是他们可没有那么粗的神经能够接受有被怀疑原形是南极深处冰山妖怪(……咦?)的阜怀尧居然会有如此小儿女情态的设定。
阜怀尧很怀疑地看着他们的表情——难道他的这几个属下的心理素质如此不好?那么他要赶紧考虑找部门的心理顾问或者让他们休假了……
发现自家boss的沉思有越来越往可怕方向进行的趋势,连晋几人一个激灵就回神了。
“部长啊,”楚故立刻打断了他的思维,咽了咽口水道:“所以,你现在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应该主动做什么?”他家部长如此纯洁,连那些……事都要问人?!
呃……?——阜怀尧想了想他的总结,总觉得好像有些什么不对,但是说不出来,只好迟疑地点头,“应该是。”现在的局面就是他太被动了。
楚故尝试着建议:“主动亲近他?”
甄侦下意识接上:“送上门去?”
连晋最后热血沸腾:“压倒他!”
阜怀尧生生在秋高气爽烈日炎炎的季节里打了人生中的第一个不是因为气温而导致的冷颤。
“不行么?”楚故睁大了一些眼睛。
阜怀尧犹豫,“会不会……进展太快?”
甄侦纳闷了,“那你们平时做些什么?”
“打球,吃饭,谈工作,爬山,散步,他送我上下班……偶尔接吻?”阜怀尧大概地总结了一遍,行程规划堪称……规律。
……偶……尔……接……吻……
甄侦和连晋楚故对视一眼,都对阜远舟产生了一种森森的同情之情。
连晋无力了,“部长,你们这么……唔,纯情,你不会觉得奇怪么?”难道还玩什么初恋情怀总是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