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的给老子闭嘴!”
杀人犯三个字就像一道重击狠狠地打在了江猛的心上,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早些时候袁悦附在他耳边说的那些话:
冤有头、债有主,你逃不掉的。
你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
就在这时,仿佛有无数声音在江猛的脑海里层层叠叠的响了起来,就好像交响乐一般不断的重叠、重复。
眼前徐珊珊的面容似乎也逐渐扭曲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袁悦那张仍旧笑着的、毛骨悚然的脸!
“你给我滚开,滚开!”
江猛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把面前的那个人给推了开来。
可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耳边就响起了一道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那是刚刚还在和他争吵的、徐珊珊的声音。
这下,江猛才从浑浑噩噩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他迷茫得朝着发出惨叫的徐珊珊看去,却在目光触及对方的瞬间仿佛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挪不动步子。
他们小区最近正在做道路改建,到处都临时堆放着零散的建筑材料。
在江猛和徐珊珊站的位置的旁边,就有一堆堆放在那里的碎石。
而现在,徐珊珊正趴在那堆碎石上蜷缩着身体,痛苦得捂着自己的脸,不住哀嚎。
鲜红的液体顺着女生的指缝一点一滴的慢慢淌下来,宛如血泪。
第25章 25.二十五 风波骤起
夜幕降临, 整座城市华灯初上, 褪去了白日里的庄严肃穆,入夜后的夏城这才展现出了她完全不同的另外一面。
燕禧华庭,夏城最著名的饭店之一, 铺着柔软地毯的走廊上随处可见打扮得油光粉面、西装革履的精英人士,而此刻在位于顶楼的十八层,一场独属于夏城最年轻富二代圈子的party气氛正烧得火热。
“方家那个瘪犊子呢?爷爷今天场子开这么大, 他倒好, 连个人影都没来,还真是越来越不把爷爷放在眼里了!”
说话的男人二十出头,梳着油光铮亮的大背头, 要是再穿上件花衬衫,活能让人当暴发户了去。
他伸手将手指间夹着的香烟在搁在旁边的烟灰缸里碾灭, 握着台球杆不满得骂骂咧咧道。
“周远风,开球了。”
周远风是大背头的名字。
他嘴里抱怨个不停, 在他对面拿着另一只球杆的男人却仍旧是心无旁骛的给手上球杆的皮头擦着巧粉。
明明是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玩乐场, 穿着简单纯色衬衫的青年仍旧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引着四周的注意力。
男人的声音就好像石上清泉、又有如金玉交错, 听在周围的几位女士耳中,恍然有种晕晕乎乎如坠梦中的迷朦之感。
他站在那里,没有多说话, 好像山巅上的一抹白雪,无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令她们不敢生出丝毫上前搭讪的念头。
夏城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霍遇尘春风化雪般的皮相下, 是怎样雷厉风行的手段。
这样的人从一出生就站到了寻常人企及不到的高度,让她们不敢怀上任何旖旎的算计。
想要飞上梧桐枝,好歹也得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只凤凰。
男人无暇顾及周围那些莺莺燕燕千回百转的小心思,他只是静静的擦好巧粉,这才均给了周远风点眼神,慢条斯理道,“方齐昀病了。”
周远风心中暗自思忖,都是哪传出来的消息,他怎么半点风声都没听到?
这话要是换成其他人说,周远风肯定得怼回去说他放屁,可发声的是霍遇尘,嘴里从不跑火车的主儿,天上老神仙下凡似得人物。
上回他跑到缅甸去赌石,五千万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丢了出去。
开玩笑,赌石可和玩古董不一样,古董开拍前都还能让鉴定师上去摸两把鉴定呢,这赌石刀子没下去,谁都不知道石头疙瘩里是什么。
光这谈笑间巨资灰飞烟灭的气魄,就不知道甩了他们这些发小几条街。
这位主既然说了方齐昀生了病,那他肯定就是病了。
想起不久前方齐昀吃下了北城新区的那块地,神神气气在自己面前嘚瑟了好久,他今天开这么大的场子,就是为了下方齐昀那鳖孙的脸面,结果人家跑的影子都见不着,装完逼就跑,真刺激。
周远风控制不住自己翻了个老大的白眼,“咱夏城这是怎么啦,好端端的一个两个都成了病秧子,三天两头就倒一位,感情过几天是不是就要轮到我啊?”
正说着,周远风忽然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把脑袋凑到了男人身边,“话说我好几天没看见魏家的人了,不会是他们家那位阎王爷真的这个了吧?”
说着,周远风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霍遇尘握着球杆俯低身体,“别瞎说话,三爷虽然在生病住院,精神却仍然很好。”
在夏城的圈子里,近几年才发力的魏氏只勉强算得上是二流的豪门,和他们这些土生土长本地圈子里的人还有着不小的差距。
若非是依靠和祁家的姻亲关系,怕是挤破头都挤不进他们的圈子里来。
但魏氏虽然不怎么样,魏家三爷魏子阎却是个难得的人物。
霍遇尘只见过魏子阎几面,却打心底佩服对方在生意场上利落的手段。
听说对方病了,他还专程去探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