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着不听话的下身,孟昭平深深吸了一口气,清凉的空气涌入肺腑让他整个人清醒了许多。
扭头看躺在身边的林清容,孟昭平心里莫名的烦躁起来。
他并不是恼了她,而是恼恨她的表姐,她的舅母,她的外祖母。
旁人还好说,他如果想法子处置了甄慧月……
坐起来拉开帘子,偶然往门扇那儿瞄了一眼,就看到茂吉鬼鬼祟祟的,披衣走过去,“怎么了?”
“天牢那边来人,说谢琦在牢中嚷着要见您。”
孟昭平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问问玉璇珠。
“他在天牢里说要见我,我想他想见的人还是你,你当真不肯见他?”早饭索性在玉璇珠处吃了,夹了一筷子小菜放到碗里,抬头看向忙来忙去的玉璇珠。“陛下怜他一身才学,准他在牢中了结给他留个体面,我想若是你送他上路……”
玉璇珠不为所动,拿了一小笼包子放到他面前。
孟昭平见她这样没有任何表示,也不再多言,吃了两口之后也不吃了,换了衣服带着茂吉去了天牢。
玉璇珠目送他走了之后起身收拾桌子,留着早就余出的林清容的那一份,其余都让婢女收了起来。
看着琴儿盛了粥的小碗放进小笼屉里温着,端了大托盘出去,玉璇珠拿出一本棋谱摆了棋局,试着沉心钻研棋艺。
按照棋谱所写,在空处应落黑子,可是当林清容过来同她说话时,她发现自己一直都是执白子。
看这凌乱的棋局,林清容低声说,“姐姐心中有事。”再想她在灵安寺从徐叁公子那儿听来的,“是为了谢大人吧。”
“他想见我。”将棋子收起来,琴儿上前撤了棋盘,端上了一壶茶。
她的样子,孟昭平或许看不懂,可是林清容同为女子,她是清楚的,“那姐姐为何不肯?”
“他赴任前我同他把话说到那个地步,这会如何再去见他。”其实就是,回不了头。
“那若干年后,回想这件事,姐姐不怕后悔吗?”
那日她之所以冒险改了大赦的名册,还有一个缘由,她不想有朝一日,自己会因为没有救下明哥儿而夜不能寐,午夜梦回时,想起这些陈年往事而心悸难安。
快到冬日,此时玉堂园里已没了暮春初夏时的生机,一眼望去尽是肃杀之气。
看到窗外地上被风卷起的落叶,玉璇珠紧紧身上的衣服,“我不知道。”扭头看向林清容,“我害怕。我怕我去了我会心软,我会求王爷饶他一命。可我又怕我不去,等多年之后我会后悔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说着说着,玉璇珠脸上已是泪水涟涟,“当初我跟他说的那么绝情,我再去看他,他会怎么想我。我又怕我若去求王爷为我徇私,若被外面知道……”
当初玉璇珠对谢琦说了什么,她听了一耳朵,如今这也算是一语成谶,可她不解一事,问道,“被外面知道会如何?”
“陛下无子,今后也不会有子嗣。”压低声音小声说,“将来这天下都是王爷的。若是陛下知道了这些,我呢?我该怎么办?如今我哥哥也回来了,他好容易有了今天,若是被我无端连累……”
玉璇珠简单几句话,却让林清容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玉璇珠不敢求王爷饶了谢琦,怕宣扬出去会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