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在地上的水有股湿润的味道,经她们一打扫房里整洁了不少,虽然也空但不像刚刚胖女人扫荡过一派凶乱,她们把那些过期的不要的东西如同清理掉前朝余孽整理得干净,窗户明净不怕下一个住客不来。
江鹭在心里铺垫好了小刘不会再归来的准备。
虽然那个胖女人嘴上说着不再认小刘这个女儿,但小刘必然要回家去,这里的一切都被遣送给小刘的妈,小刘出来迟早要去找回她的东西拼凑起破碎的一片片生魂,她若是鼻子灵一些循着上面的气味找过去,总是会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回到她的出生地重新生出来世上走一遭。
那么江鹭希望小刘重来一辈子不要再碰到马敢。
在这之前江鹭确实怀揣着还能再见小刘一面的打算,以致于小刘走后她没有勇气光顾这一间屋子,这也不是在照看一株草一盆花浇点水培点土滋一泡尿都能独活。
眼前的盛大空旷分明时时刻刻提醒她曾经有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过。
这个人幻想着和另一个男人有一个家。
她想后来是妹妹让她生出来直面的勇气,没有谁会一直陪着另一个人,在有限的不多不长的人生里妹妹一直站在她一边。
陪她渡河又过桥,经受一次次风雨。
妹妹的脸和衣服不可避免挨上灰尘,但是妹妹的真心未曾蒙尘。
江鹭走上去抹掉那些尘埃同时挨近妹妹。马敢是个人渣,江鹭却也理解了小刘如同飞蛾扑火般的牺牲。
谁不渴望那一点光呢?
她便是这样的渴求着妹妹,她长大之后日渐飘零也想卑微的有个归宿。
“你看你,身上都脏了。”那双手摸上妹妹的脸近的能看见一层细小的青涩绒毛。
借着抚摸的机会江鹭的手不忍心从上面拿下来。
江钊如识破她的诡计一般把她温热的手剥离自己,“你还不是一样。”轻轻的打了下手掌纹络上的灰还不愿意放开,拿在手里把玩。
这是个多好的机会!!!
心里的某处钻开土冒出了芽头指引着江鹭告诉江鹭。
什么机会,到底是什么,她想抓住这个念头的尾巴,却一闪而过任它倏忽消逝。
当手机在桌面震动的时候,江鹭意识到确实有什么东西她没有把握住和妹妹的手放开她一起带来一股失意。
江鹭上去把手机递给她,瞥了眼。
黄老板?
这又是谁。
江钊走出门接了电话回来,不知道要不要答应黄老板的邀约,这毕竟是生意,可她舍不得妹妹。
手机又振动了,黄老板发来信息:把身份证也带上去开房。
看着妹妹,虽没有直言不满,但是江鹭总觉得妹妹凭空生出一层疏远隔离的壳来。
“你去吧。”
江鹭不知道要不要去,使劲捏了捏手机,她的手机壳有很多凸起的碎块,硌在手里总有种不光滑不经意摸上去让她起鸡皮疙瘩,但因为觉得没烂没必要可以省下几块钱她也没换过。
只好自己将就一下。委屈妹妹了,妹妹已经不高兴,她不能让妹妹闹了别扭又失落了客人。
何况失去的机会短时间内再有第二个,虽然到底刚刚风驰电掣原上跑马雷霆滚滚的一霎那她失去了什么江鹭没有能想明白。
她拿着手机解释,“这个客人是个赌徒,有今天没明天的,呸呸呸,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可能以后见不到了......”说来说去是说不回来了,江鹭决定省点心自己还是闭嘴吧。
黄老板在约好的酒店门口等待,这一阵从来没有走出国门的她按着海外的时差日夜颠倒过活,两个黑眼圈比着黑,简而言之是憔悴了,街边吹过一阵风她都要晃上一阵。
江鹭看见她的时候觉得眼前这个人和她一直以来见到的黄老板不太一样,要说哪里不大一样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就是鞋子脏了点,整个人有点松散,吐着一个又一个烟圈,每一口吸得很猛很凶,烟很快就短了一截。
剩下的半截递给了江鹭,江鹭吸上一口,发现黄老板惯常抽的和天下换到了次一些的利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