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扳开他的手,坐在车门边,不去看他。
司机很快就把车开往回江城的路上,这一路车内异常的安静,两个人均看着车窗外,一言不发。
待车停下,暮楚才发现,竟到了松园。
她离开,也不过数日,真没想到,自己还能够回来的。
可奇怪的是,松园里,好像一个佣人都没有了。
她下车,光着脚丫站在地面上,正想要说,她回自己的住处。
话没说出口,他就走过来,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她吓得立马抓紧他,整个人一僵,“你放我下来。”
他紧绷着脸色,一言不发,直接迈步走入松园,好像根本就没有听到她说话的声音。
“你快放我下来,你身上还有伤,你忘了吗?”
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见他脖子后面的伤口包扎的纱布,
而且,他的肩膀也有骨折,他这样出力,真的会有影响。
楼司沉听着,眉头微动了一下,眼底也掠过一些异样的情愫,看了她一眼,“你是真的再担心我的伤,还是担心我抱不动你把你摔下去?”
秦暮楚:
真是一片好心,还被他误解为她在担心自己。
她没好气道,“是啊,我当然是在担心你把我摔下去!”
楼司沉拧眉,又不再说话,进了屋内以后,还真就不客气的一松手,让她一下落地,险些就摔坐在地上,幸好她及时站稳。
她无语,他还真的是松手!
楼司沉冷冷的瞥了她一眼,“自己去洗干净。”
“我洗过了。”
“再洗。”
他有毛病吧?
她都洗过了,他还让她洗什么?
“我不洗。”她也很坚持自己的态度,凭什么答应他无理的要求。
可是……
“好,那我帮你洗。”
他说着,就上前一步,做势要抓住她,吓得她急忙往后退开好几步,“楼司沉你有毛病啊,干嘛要逼我洗澡,还有,你要是真的这么讨厌我,我可以离开啊。”
他不就是觉得她和萧瑞在一起,身上有萧瑞的味道吗?
既然他如此的怀疑她,恶心她,连她身上的味道都恶心,为什么还要带她回来?
他紧绷着下颌,久久才开口,“两个小时后,跟我一起去送爷爷,我给你半个小时,收拾好自己。”
说着,他已迈步,率先走上了楼。
暮楚僵站在那好一会,总算是明白,他为什么要带她回来了。
原来是希望她一起去送爷爷……
按理说,她不应该再出现在爷爷的面前,也不应该再继续扮演陆湘宜了。
可是,想到爷爷之前对自己的种种好,她心里,多少有些不忍心他老人家会难过失望,虽然不知道,爷爷要去哪里,为什么要去送,但是如果老人家离开的时候,没有看见最喜欢的孙媳妇,一定会遗憾的。
这么想着,她也就留了下来,乖乖的上楼去洗漱。
她的衣服已经脏了,只得包着一条浴巾,去衣帽间找衣服,她一手抓着浴巾防止浴巾掉下去,一手拨着那些裙子,想找一条看起来不那么正式又舒服点的裙子。
陆湘宜的衣服都太过正式,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左边第三件,就穿那件。”
突然,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暮楚看向左手边第三件,找出来一看,确实还可以,款式是很简单的a字款,不收腰,是她想要的那种舒服又好看的裙子。
她拿出裙子,却突然感觉不对劲,猛的转身,错愕的看着就站在她身后,倚靠在衣柜门上的楼司沉。
秦暮楚一愣,“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跟着你进来的。”
“你……”
她脸上一热,想到自己刚才,还做过一些不雅的举动。
因为穿着的内衣不太舒服,她还用手去调整,却完全没想到,某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那他,一定是都看到了!
她尴尬,耳根都红了,有些生气道,“楼司沉,你这个人到底懂不懂礼貌,进来前不知道敲门问一下能不能进吗?”
“这是我家,我有什么不能进的?”
“可是我在里面啊。”
“所以呢?”
看着他理直气壮的样子,秦暮楚只觉得心塞。
“行,你家,你有理,可以了吧。”
她拿着那件衣服,匆匆离开,准备去换掉衣服,总不能围着个浴巾站在他面前跟他理论吧,万一,浴巾掉了,她岂不是没脸活了。
可是,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才走到门口,没注意到脚下门槛,一下就被绊倒,身体一下朝前扑去,出于本能的反应,她伸手去抓一切能够稳住自己的东西,却疏忽了身上的浴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