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节(1 / 2)

就像当年,他在学校里带实验课,明明是别的专业的女生,却非要跑来霸占他们班的实验材料,就为了找机会多看他几眼。

更别说本专业的女生,实验报告里夹了各种五颜六色的、香味堪比杀虫剂的情书,以求男神能多看自己一眼。

万万继续喋喋不休:“咱雅美最高学历、最高颜值、最高技术的,就数这位啦,小纪医生可是我们雅美的活招牌……哦对了,我们医院有老纪和小纪,刚刚的院长就是老纪,这位是小纪,也是院长的儿子。”

俞玉惊讶至极,难怪纪元洲这么牛逼哄哄的人物会跑来这么个地方。

感情是子承父业啊。

俞玉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多打听打听,也不知道现在跑路还来不来得及。

电梯叮地一声停下来,俞玉想到即将要面对的人,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万万突然凑上来,神秘兮兮地小声叮嘱道:“不过待会儿见了小纪医生,可千万别带上‘小’字,他会不高兴的。”

俞玉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小鸡”这么难听又别有深意的称号,纪元洲铁定深恶痛绝。

万万叹气:“男神哪儿都好,就是这心眼吧,实在有点……唉,果然人无完人。”

俞玉撇撇嘴,纪元洲最爱记仇,明明不是天蝎男,心眼却比天蝎还可怕,而且有仇必报。

以前不知道上过他多少当,吃过他多少亏。

但那都是她大人大量不跟他一般见识!

俞玉越想越气,现在分手了,她再也不会惯着他了。

说着话,万万就拉着俞玉出来了,指着大通道说:“这里是九个小隔间,也就是九台椅位,咱雅美所有接诊的医生都在这儿了。”

九个隔间环绕一圈,中间是供人来去的走道,正对着电梯口的是三,电梯口旁边的是九,这俩位置肯定最好。

果然,万万拽着俞玉率先往九号诊区走去,不顾她挣扎,就满面娇羞地喊道:“纪医生,忙着呐?”

纪元洲头也不抬,手里一把技工钳,正在对着石膏模型弯制弓丝。

当年实验课学习的时候,俞玉最痛苦的就是弯弓丝了。

明明她也挺有一膀子力气的,那不锈钢的钢丝就是不听她的话,戳的双手全是口子,最后的成品根本就不合格。

可纪元洲就好像手上有魔力,那弓丝在他的手里就好像没了硬度,随着他手指翻转,形成恰到好处的完美角度,成品完全可以当教学典范,连一点不该有的折痕都没,流畅而贴合。

俞玉盯着他修长苍白的一双手,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更何况目测,这用的还是直径1.2的弓丝,比0.8粗多了。

而她连0.8都费劲儿。

万万可能早就习惯了男神的高冷,不以为意地继续道:“院长让我带着新来的同事熟悉熟悉环境……来,这就是我们雅美技术最好的医生,你以后要多跟纪医生学习哦,鱼鱼。”

纪元洲原本行云流水的动作,突然撞上了暗礁般,手背青筋一蹦,用力过了头,硬生生将原本45度的角扭了个180度,尖厉的弓丝,直直戳进了他的拇指。

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在满室的洁白中,狠狠扎了俞玉的眼。

万万小声惊呼,连忙上前拿镊子夹了酒精棉球:“呀,要不要紧啊纪医生,快擦擦!”

纪元洲沉默地接过,酒精按在伤口上,却仿佛不会疼般,眉头都没动一下。

万万紧张地问个不停:“扎的深吗,要不给你涂点表面麻醉剂吧,伤口深最好还得去打破伤风,以防万一……”

“没事。”纪元洲打断了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漫不经心的一瞟,落在了俞玉的脸上。

俞玉躲闪般垂下了眼,想了想觉得这样太怂,便咬牙抬起了头,挤出个云淡风轻的佛系笑容。

万万满心满眼都是受伤的小可怜男神,哪里还顾得上介绍新同事,围着纪医生嘘寒问暖,还抽了副橡胶手套,翻出卷纱布,跃跃欲试地盯着他的手。

纪元洲原本满脸漠然,刚想开口拒绝,话到嘴边突然一转,将已经止了血的手递到她面前,难得语气温和地道:“那就麻烦你了。”

万万瞬间受宠若惊,咬着下唇,激动得手都在颤,捏着棉签抖啊抖,抖落两滴碘伏,落在纪元洲量身定制堪比秀场大牌风衣般的白大褂上,瞬间晕染出两块黄棕。

纪元洲:“……”

万万差点被自己蠢哭了,全院上下谁不知道男神最龟毛……不,最爱干净啊!

平日里换洗的白大褂,都得单独拎出来洗,不跟医院其他员工的衣服“同流合污”,晒干后还得熨出褶儿来,不然配不上他那分分钟c位出道的男神脸。

“对、对不起……”

纪元洲深吸一口气,僵着脸道:“没关系,别紧张。”

万万瞬间一脸感动,捏着碘伏棉签消了毒,然后拿纱布层层叠叠裹了起来。

好像不多裹两层,就不能表达内心澎湃的感情似的。

等万万打了个死结,纪元洲举着球样的捆蹄,陷入了沉默。

俞玉终于憋不住,撇过头噗嗤笑出了声。

纪元洲的脸唰地黑了下来,惊得万万跟兔子似的蹦起,泪眼汪汪地又开始道歉。

“咳,那什么,我就是……太高兴了!对,高兴!”俞玉忍得脸色通红,一本正经地胡扯,“看到即将入职的医院,这么亲如一家,这么有同事爱,我这心里可高兴了呢。”

纪元洲冷淡地瞥她一眼,面上微带嘲讽:“那你以后‘高兴’的时候多了呢。”

俞玉假装没听出他话里的深意,笑眯眯地道:“这可说不定呢,我入职还没办,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万一我没福气,那就真的太可惜了。”

纪元洲眉头微动,咬肌绷了绷,没有接话。

万万眨了眨眼,看看这位,又瞅瞅另一位,满脸茫然地问:“你们在说什么?纪医生,鱼鱼,你们认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