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2 / 2)

然后我就睡着了。

醒来以后,我感觉身上被缚紧的感觉十分糟糕,不停的挣扎,终于把绑着我的带子弄松了,之后的确感觉过肚子一凉好像盖在上面的什么东西不见了。

在又痛又饿浑身无力的情况下,这段记忆被我埋在了大脑深处,如果不是法明师父提起来,我都差点忘了。

所以说,我刚被抛弃的时候身上应该有生辰八字之类记载我来历的东西,但被我自己搞没了。

这真是……

我只能说,我和这辈子的父母实在没缘。

然后我就把这事扔到脑后去了。

不扔不行,一想起来我就觉得自己穿进了《唐代版梅花烙》,这个脑洞一开就停不下来。当然,如果白吟霜她妈当初生的是儿子,就没有后面的故事了,但就算我是男婴,我只觉得这背后的故事更可怕好吗?

我觉得自己是宅斗的受害者。

我可没忘自己左脚的小指是被咬掉的,想想吧,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儿,先是被咬掉脚上小指,然后被放生到江里……我倒不是不信母爱伟大,但我更信人性之恶,总之,那个家里有人想要我的命这一点应该没错,不管有没有人反对,反正我的现状说明了一切。

总之,我在短暂的幻想之后,重归现实,死了寻亲的心。

大家还是一别两宽,各自安稳吧。

不过,尽管这样劝自己,我的心情还是低落了几天,让法明师父一阵怜惜,每次功课后都给我添一门心理辅导。

心理辅导是我自己定义的,法明师父给我讲的是,我与他、与佛门有缘。

从我在江边嚎啕大哭把他引过去,到我转危为安不再因为脚上的伤而发热后他做的一个梦。

那个梦有点玄幻。

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法明师父本来想给我取名叫做江流儿的。但既然我现在叫金蝉,这背后必然发生了什么。

当初我被法明师父从江边抱走以后,不是说那时候我就平安了,反而因为着凉受伤情况一下子更加糟糕。顺便一提,我觉得我这辈子不是b型血,因为我在江上飘荡了那么久,居然没有被蚊虫叮咬,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总之,当时我的情况让法明师父操透了心,但我命硬,到底还是熬了过来。

说回法明师父的那个梦。据法明师父说,他那时候似梦非梦似醒非醒,只觉得周身有佛音涤纶,梵语箴言回荡耳边,他循声而去,见一只金蝉对他鸣叫。眨眼再看去,佛音退散,箴言消失,金蝉不见了,只有我对着他笑。

然后,法明师父丢掉了本来想要叫我江流儿的打算,改叫我金蝉了。

我把这当做是师父为了安慰我编出来的故事,虽然不信,但也不忍负了他老人家的好意,只能在学习经文和梵语的时候更加认真。

法明师父对我的表现十分满意。

十岁那年,我学有小成,跟着师父一起下了山。附近县里有一大户人家的女儿据说中了邪,那家人请法明师父去驱邪。

法明师父没和我讲山下的女人是老虎,但他也没告诉我,世上居然真的有妖怪!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张,第一人称话痨吐槽风~

第2章

世界上有妖怪吗?

如果在十岁以前,有人问我这个问题,我一定坚定的告诉他,醒醒同学,建国后早就不允许成精了。不过仔细想想,唐代是妥妥的建国前,所以,成精这种事也许不算奇怪?

这件事是我后来才想通的,对于只有十岁的我来说,看到一只活生生的妖怪给我带来的影响不异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唯一的好处就是坚定了我当和尚的心,至少能修炼,真遇到了妖怪不会手无缚鸡之力。

倒了霉的那户人家也算是大户,只是子嗣不丰,家里只有一个独生女儿,所以那家的父母决定找一个上门女婿。然后他们找了一个、两个、三个候选女婿,都是在要定亲前死的不明不白。慢慢的,这家女儿克夫的传言就流了出去。最后,她的父母找到了第四个候选女婿,定亲成亲洞房一步到位,新婚之夜过后,新女婿平安无事。不久之后,已是新妇的女儿便有了身孕,一家人正喜不自胜的时候,女婿的身体却败坏了起来。

我当时听到这里的时候,没把这件事和妖魔鬼怪联系到一起,而是想着是不是这家人借完种想要卸磨杀驴,把女婿这个外人弄死,然后一家人就不用担心女婿不安好心抢夺产业了。不要怪我把人想得太坏,实在是那家父母说这段事的时候目光闪烁,言语也有许多含糊不清的地方,让人想不怀疑他们心虚都不行。

我都能看明白的事,我师父法明当然更是看的一清二楚了。他老人家念了声佛号,“有因必有果,如果施主不能据实以告,老衲也无能为力。只是府上妖气弥漫,若不早作断绝,恐伤更多人命。”

我绷着脸,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心里倒是惊诧不已,没想到师父居然有做神棍的天赋。

那家父母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和法明师父说了实话。

原来,他们怀疑,自己的独生女儿,已经被妖怪给害了,现在那只妖怪打扮成他们女儿的模样,不知何时就会连他们一起害死。

我当时只觉得他们有些入戏太深,下一刻就被打了脸。

怀疑自家女儿是妖怪这种事,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当然是屏退家仆等无关人士,门窗紧闭,才敢小声的说出来。但是,这一点只能防备人,如果用人的经验去套妖怪,失败也不奇怪。

门窗虽然紧闭,但窗纸透亮,可就在那家父母说完自己的怀疑以后,外面的天色一下子暗了下来。紧接着,门被‘啪’的推开,还来不及看清来人,又‘嘭’的一声被关严。

外面有家仆惊呼“哪来这么多蜘蛛!”,门内却寂静无声。

我很难形容当时的场景,大家都知道光影的关系,光线越暗,影子越淡,可我看着那个微微挺肚扶腰的女子,生生的看到了她地下的影子,十分清晰——

胖乎乎一团,八条大长腿。

“老匹夫,本来我打算生下孩儿就离开此地,可没想到你却自己找死!”那个女子冷笑着看着那家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