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秦锐的眉毛动了一下,好像是在意料之中。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声说:

“如果你需要休假的话……”

“不不,”她说,“我觉得应该不用。”

他看着她,眼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既像是怜悯,又像是为她高兴。

“我们……”她想起昨晚她跟王智伟在客厅的情形,不禁有些感慨,“我们很平静。没有争吵,也没有怨恨……可能以前有过,但是现在都没有了。所以……这是一次和平的分手,我想我应该不用休假。”

“好吧,”秦锐抿了抿嘴,“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她看着他,看着他那双因为疲惫而浮现出淡淡的红血丝的眼睛,衷心地说:

“谢谢。”

在去警局的路上,蒋谣接到了一通祝嘉译打来的电话。

“你在外面?”他大约是听到了她车里的音乐,所以这么猜道。

“嗯,”她说,“现在去警局,下午还有一个庭。”

“今天晚上……你会跟他说对不对?”这小子很少会拐弯抹角。

蒋谣张了张嘴,但是话到嘴边,她又决定先不要告诉他,王智伟昨天已经回来的事。她体内恶劣的因子忽然想再看看,祝嘉译这家伙到底可以忍耐到什么程度。

她下意识地又去看后视镜里的自己,发现嘴角……仍旧是笑的。

“喂,”她忽然想到什么似地说,“你有没有去开过信箱?”

“干什么?”他不明所以。

“没有就算了。”她抿了抿嘴,微笑着说。

“你寄了什么给我吗?”

她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没什么……”

祝嘉译好像并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她不肯说,他就不再问了,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你晚上会跟他谈的吧?”

“看我的心情吧。”她故意说。

“蒋谣!”他的口气那么严肃,就像是得不到大人承诺的小孩。

蒋谣拼命忍着才没让自己笑出声来,再过两个路口,警局就到了,她决定结束这个电话:

“好了,不跟你说了等我有空再打给你。”

“你每次这么说的时候最后都没有打给我。”他生气道。

后视镜里的她咧开嘴,轻声说:“这次我会的,我保证。”

警局里仍旧是那么嘈杂,蒋谣走进经侦办公室的时候wrence刚刚做完笔录。

“来得可真及时……”警官看到她,嘀嘀咕咕地说,“我去复印笔录,你们等一下。”

蒋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然后看wrence:“问了你什么?”

“补充了几个细节,都是时间地点什么的。”他最近脸色一直不太好。

“哦。”

“律师呢?”

“因为今天是临时的,我刚打给他,他正好在开庭,所以就没过来。”

lawrence恹恹地叹了口气:“真快被警察烦死了……”

“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她只得安慰道。

他无奈地点了点头:“我先去下洗手间。”

蒋谣站在办公桌旁等着,这间办公室很大,有九、十张桌子,每张桌子上都堆积着大量案卷。墙角有一对中年夫妇正言辞激烈地争吵着,两名警官既像是在看好戏,又时不时劝两句。

她被他们吵得有些头疼,便垂下眼睛,不再看他们。她面前的办公桌上正放wrence这个案件的卷宗,跟其他案卷比起来,好像薄了很多。她忽然想起那天律师跟她说过的话,一种少有的好奇心就像是杰克的豌豆一般,在她心底生根发芽。

她抬头看了看墙角的那对夫妇和两名警官,他们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办公室里其他的座位上都空无一人,外面的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所有人似乎都在为各种各样的事奔忙着……

蒋谣伸出手,不着痕迹地将卷宗上面的那叠笔录移开,下面出现了一张手写的目录,她垂下眼睛在目录上搜寻了一番,找到页数的记号,然后翻了起来。

终于,在快要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出现了一张信纸,信纸上打印着几段文字,她飞快地扫了一眼,上面大致叙述wrence在何时何地向谁行贿的经过,信纸上用回形针别着一个牛皮信封,信封上的字也是打印出来的,更不可能有寄件人的信息。

她抬眼看了看四周,似乎没有人注意到她,于是她继续低头看那封信。信纸的最上面像是被人剪掉了一截,所以整张纸显得比正常的a4纸要短,她疑惑地皱了皱眉,却想不出所以然来。她又飞快地扫了一眼信纸上的内容,正想合上案卷,忽然,她盯着信纸的一角,慢慢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蒋谣像见到鬼一样倏地抽回了自己的手指,案卷应声合上。就在这个时候,警官拿着复印的文件走进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好像桌上放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

“当事人呢?”警官四处张望了一番。

“去、去洗手间了……”她说。

话音刚落wrence就走了进来。看完笔录,签完字,蒋谣陪着垂头丧气的前上司走出了办公室。

“案子结束的话,”她迟疑地开口,“有什么打算吗?”

lawrence苦笑了一下,说:“我打算一结束就回香港去了。”

“哦……”她抿了抿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