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魏嫂倒是没急着开门,而是一路跑过来,紧张地对烈风说,“外面,好像是电视里见过的那位太太,冉小姐的……”
烈风同吕泽对视下,是persephone,“没关系,请她进来吧。”
这栋别墅persephone也不是第一次来,她径直走向客厅,身后跟着助理roy,“我女儿呢?凭什么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带走她?”
虽然内心对程普芬诸多怨愤,烈风还是很克制,“夫人,我的确应该知会您,但素素一定得跟我在一起,只有我才能照顾好她。她是成年人了,她有权选择和什么人一起生活。”
“我的女儿不能走路,我的管家亲眼看见是你把她强行从家里带走。”persephone面容冷厉,字字千钧,“秦烈风,就算你们之间曾经是恋人关系,但你今天的这种行为就是绑架!我家里的录像清清楚楚把你的行为记录了下来,证据确凿,如果你不把她还给我,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吕泽上前一步打圆场,“夫人,我想您可能有些误会,是冉小姐愿意跟秦先生回来的,这样对她的身体恢复也有帮助。”
persephone不予理会,径直看向烈风,“别以为她一个自愿你就可以随便带走她,别忘了她现在还在接受心理治疗,我是她的监护人。把她还给我,不然你就等着收我的律师信!后果会如何你应该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会尽量多更一章,如果十一点之前赶出来就贴,如果没写完大家就明天上午来看,总之这两天中会有一天是双更,尽量码到今天。
就当是庆祝万圣节,额,好像已经过去了,不过没关系,双更需要理由吗?
☆、与君有约,风雨不改(一)
彻夜的疼痛和过去一整年的磋磨将冉云素拖得神形俱疲,她重新回到熟悉的床上,似梦似醒地一小觉接着一小觉,躺得晨昏不分,心里却是安稳的。
这会儿突然听见客厅里的争执,尤其是persephone对烈风的威胁,她的一颗心骤然勒紧,整个人立即清醒过来。
冉云素吃力地站起身,拿过靠墙放着的拐杖,身体晃了几晃才找好平衡。
客厅里剑拔弩张的几位见她走出来都有些吃惊,烈风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冉云素靠在烈风身上,松开手中的拐杖,她看向自己的母亲,眼中都是破碎的伤痕。她没有办法用语言表达,只能借助手语一下下倾诉自己的心声,然而客厅里的人除了吕泽,所有人都只是茫然地看着她。
原本她想关紧自己的心,来抵挡那些外界的伤害,如今,关上的门锈死了,再也没办法推开,她想说的话就如空气一样飘浮在周围,激不起一丝声波。
意义不明的手势缓缓从她指尖比出,无声的眼泪从她的脸颊滑落,即便是看不懂,也能感受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挣扎。
persephone转头看向吕泽,这里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得懂手语。
吕泽轻轻叹可口气,看向persephone,“冉小姐说,请你不要为难烈风,请你不要伤害他。她欠你的生身之恩,她在过去的一年里应该可以报答了吗?如果还不够的话,你想她如何回报,用她的命吗?”
他翻译得细雨清风,persephone却像是受了重重一击,将目光转向女儿。
母女俩隔着泪眼对望,她的声音第一次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孩子——妈妈现在有能力照顾好你,跟妈妈回家好吗?再给我一次机会,妈妈希望你坚强一点……”
:我只有一个妈妈,就是冉薇。
persephone 捂住胸口踉跄几步,被身后的roy手疾眼快地扶住,昔日芳华鼎盛的程夫人此刻倒显出了几分狼狈。
“夫人,您生她是一具血肉之躯,是用来感受世间温暖和美好的,何苦一定要她刀枪不入与世界为敌呢?”烈风将她紧紧拥在怀里,“把她交给我吧,我一定可以让她好起来。”
persephone黯然离去,吕泽也起身告辞,“她为了你,竟然这么勇敢,之前她没有跟persephone说过一句话,委屈、抱怨,统统都没有。不过,看好她,她的那句话我有点担心。”
烈风点点头。
用她的命吗?
他心头一震,裂开了似的疼,自己对她而言,是比生命和尊严还重要的存在。
*
烈风拉着冉云素的手在湖边散步,她已经适应了她的新lisa,可以走得很平稳。
你最近,都没有工作要做吗?
“有啊,陪着你就是我的工作,还记得你说过你的画卖了钱就包养我的吗?”他挑眉看向她,她的额角渗出细汗,“累了吗?休息一会儿,你已经很厉害了,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走得这么好了。”
他拉着她在一处草坪的木桌椅旁边坐下,旁边一株法国梧桐生得茂盛葱郁,恰好将这里笼罩在斑驳的树影下。身后沿着小路伸展开来的一丛丛紫茎绣球花开得正浓,不远处的草坡上有年轻父母带着孩子追逐玩耍。
到处都是太平盛世的祥和模样,她心里焚烧荒凉的那一片废墟也该迎来春暖夏阳了吧。
过去的几个星期,烈风亲眼看见她的素素被病痛折磨,隔三差五便发作一次的疼痛让她彻夜难眠,她伏在他的怀里,哭也哭不出声音,那些无声的饮泣强酸般淋在他的心头,他只能紧紧抱住她。
他按照吕泽教给他的方法,先给她服用实际上毫无卵用的安慰剂,骗她说那个是止痛药,若是她真的撑不下去的时候才能给她吃真正具有镇痛作用的药物。
这种药物长期服用会伤害肝肾功能,不到万不得已就只能看她一个人活生生地扛着,可在烈风眼里她的每一次蹙眉和每一滴眼泪都是万不得已,自己却半点也没法分担。
每每折腾到天亮,她在药物的作用下累极睡去,他躲在卫生间里泪如雨下。过去的一年里,她孤单一人,是如何熬过这样一个个漫漫长夜的,六次注射杜冷丁又是怎样磨人的绝望。
他不敢细想,心念稍一转动就疼得五内俱焚,恨自己当初怎么就把好好的一个人给弄丢了,让她流落在外风吹雨淋地尝尽苦头。
有时候,来路太艰辛,人便会逼着自己只能向前看,怕一转身便失了勇气,转投万丈深渊。他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拉住她的手不再回首不堪。
*
欧阳城隔着老远就将一只手拢在口边,“素素——”
冉云素转头,看见他捧着一束火红的玫瑰花迈着大步朝坡上跑过来,姿势颇有几分孙大圣刚从五行山底下脱身出来的亢奋架势。
“素素,好久不见。不过要先说明,是他把你藏起来不让我见的,不然早就来看你了。”他将一大束玫瑰花捧到她面前,“送给你的,儿童节快乐!”另一只手还不忘很欠地呼啦一下拨乱旁边烈风的头发,气质相当撩闲。
烈风替她接过花束,随后往木桌上一放,飞了一记眼刀子过去,“这种花是你能送的吗?”
冉云素用手语对他说了“谢谢,很漂亮”,然后转过头看向烈风,等他给欧阳城翻译。
只是这个翻译不太尽职,漫不经心地,“素素说你的花太难看,她不想要。”
真无奈,她只好重新在手机上打字,然后转过屏幕给欧阳城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