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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微笑重回脸上,淡然道:“我很享受猜测身份的游戏,正如龙王你,也享受别人对你一无所知的感觉。可惜我耐心一向不太好,时间拖长了,难免心生厌烦,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苏夜道:“你不必等待太久。总有一天,我会公然亮相。”

方应看笑道:“这倒是一件好消息。”

苏夜也笑,声音中却不露笑意,只道:“这要看对谁而言。”

方应看道:“你若遇上麻烦,尽管开口。京城中大小事务,还少有我不知道的。”

直到此时,他才稍稍松口,漫不经心地透露补偿她的意愿。苏夜等了半天,终于等到这一刻,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直截了当道:“说起来,我这里的确有桩麻烦事。”

方应看道:“什么事?”

苏夜缓缓道:“笑看涛生云灭,多指横刀七发。”

她说的很慢,很清楚,一字一顿地吐气,仿佛害怕漏掉其中之一。方应看半身前倾,笑容已自脸上消失,沉声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苏夜颇为意外地笑了一声,答道:“这两句诗,写出了京城中最有名的六大高手。‘笑看’就是你,神通侯方应看……”

方应看向来文雅客气,彬彬有礼,这时居然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但你为什么突然提到这六个人?”

苏夜道:“我不是要提到六个人,而是要重点提出其中一个。”

方应看立即问道:“谁?”

苏夜道:“多指,多指头陀。”

这个名字对方应看并无特别意义。他露出了很疑惑的表情,发自内心的疑惑,犹豫道:“如果我没记错,这头陀已销声匿迹了近十年。谁都不知他的下落,也许他死了,也许去了海外?”

苏夜缓慢地摇了一下头,笃定道:“事实并非如此。他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像许多聪明的江湖豪杰一样,垂涎钱财权势,所以为蔡京奔走卖命。”

方应看皱起黑亮的眉,问道:“你是否弄错了。据我所知,多指头陀不是能被收买的人。”

苏夜冷冷一笑,冷声道:“只要付出合适的价码,你可以收买任何人。依我看,多指头陀就算没被收买,也主动投靠了蔡京,这么做,岂不比其他走狗更体面?”

她语气森寒,方应看就算傻了,也听的出来。他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

苏夜冷笑道:“因为他数年之前,还奉蔡太师之命,暗中参与江湖风波,期间帮了朱勔大忙,险些毁掉我外六坞之一。”

第一百四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我是城里老鼠。

基于过去得到的教训,我决定预先说一些可能的雷点,防止大家踩雷。

新副本为大唐双龙传。

在这本书中,我很喜欢慈航静斋,认为她们毫无黑点,对她们毫无恶感,不可能暗搓搓黑她们。同时,我对魔门没有太多好感,不萌阴后更不萌邪王,但一样不可能暗搓搓黑他们。

有些姑娘喜欢把静斋看成绿茶/白莲/交际花/装逼犯/伪君子/恶心死了/应该被打脸啪啪啪,但是我不这么想,也不这么写。这部分姑娘可以跳过这个副本,或者直接弃文。我不负责解释任何事情,也没兴趣说服任何人。

谢谢支持和理解。

方应看似有不信之意,微微蹙起的双眉骤然松开, 展颜笑道:“多指头陀脾气硬的很, 可不像这种人。”

苏夜笑道:“倘若只看外表, 小侯爷你……也不像你真正的模样。”

方应看道:“我的意思是,也许贵帮情报有误, 也许下手者另有其人。如果事实真如你所说,那么,多指头陀重出江湖时, 一定经过了精妙易容, 使人看不出他的真实身份。”

苏夜淡然道:“我当然考虑过这些可能, 他也的确事先易容。只可惜,易容改装并非永远有效, 动起手来, 衣衫可能被剑气割碎, 涂抹的膏粉可能剥离脱落。若无十足把握, 我怎肯冤枉无辜之人?我只能说,天下虽大, 多指的头陀却只有他一个。”

方应看笑道:“这么一听, 也有道理。”

苏夜声音略现寒意, 缓缓道:“另外, 他隐藏了身份, 才出面为蔡京办事,所以我很好奇,他平时究竟用真实身份藏在何处, 有何目的?”

方应看思忖片刻,问道:“为何找我?”

苏夜笑道:“因为你与蔡京表面仍一团和气,又深知宫闱秘闻,各家达官贵人的隐事。你若想搜索一个蔡京党羽,成功的可能性定然比我高。”

方应看亦笑,笑道:“你不怕我与他们暗通款曲?”

苏夜眼都不眨一下,坦然道:“反正我苦寻一段时间,始终毫无线索。事情再糟,还不是这个样子?你要通风报信,但去无妨。”

方应看大笑,忽地振衣而起,正要出言告辞,话到口边,突然一顿,问道:“你明知多指头陀是蔡太师的人,仍要找他的麻烦,莫非已决定扶助朝中清流,对抗权相?”

苏夜笑了几声,格外谦和地道:“不敢当,我只是山野草民,如何敢威胁当朝太师和丞相?不过凡事讲求有来有往,他的手下对我不客气,我必须予以回报。因此,何不从那个得罪我的头陀开始?”

她给方应看斟了茶,他却没喝。此时,这杯茶仍摆在小几上,杯口茶香袅袅。方应看挺拔的身形立在茶杯后方,好像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他静立片刻,忽然道:“我与多指头陀并称六大高手,却真的不清楚他的下落。但这件事已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会试试。”

苏夜全然不意外,微笑道:“有劳了。”

她在江湖中朋友很少,仇人众多。好像每个成名的帮派势力,每位帮派首脑,交友情况都与她相差仿佛。多指头陀乃她血债的一部分,只是一个开始,离结束还远的很。

她心中清楚,方应看既然应下,便一定会去做。他可能在追查中,认为多指头陀有利用价值,先收买他,迫使他为他做事,待鸟尽弓藏时,再将行踪透露给她,以便两边获利。

她对此绝不介意,只要方应看查得出多指头陀,他们私下达成何种交易,与她毫无关系。

方应看离开后第一天,她与禁卫军统领、副统领会面,商谈开封府中缉盗治安问题;第二天,她摒绝一切访客,留在风雨楼,专心准备进入副本世界。

她的内伤从外表看不出痕迹,实际颇有些麻烦,再怎么努力,也无可能在短短四天中痊愈。无论她乐不乐意,都得带伤离开,只盼玉佩看在她受伤不轻的份上,别把她放进麻烦场合。

第三天午时三刻,正好是青铜门显示的最后一刻。她遵从约定,离开金风细雨楼,回到十二连环坞分舵,在那间闲置卧室中,踏进了无比熟悉的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