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整垮萧雨和白展计两个人,穆南方相信自己有勾践那种忍辱负重的能力。
“可是我从没想过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帝京医学院如果因此受到连累,那就是我的罪过!”穆南方抿着嘴唇,一阵轻微的颤抖。
他恨萧雨,恨白展计,但是不恨帝京医学院。
“下毒的事情你也做了,现在再说这些,岂不是有些晚了?”单志初冷笑一声说道:“成大业者,不拘小节。你这么婆婆妈妈的,怪不得被萧雨踩在脚底下!”
“这……”穆南方那天平白挨了一顿打,当时单志初冷眼旁观,过后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
穆南方对此毫无怨言,至少表现的毫无怨言。
他不敢说什么,单志初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一棵能抓住的参天大树,穆南方不想失去单志初的支持。
——就当是被狗咬了。
穆南方手里一直就有杨子露提供的一小瓶无色无味的毒药,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能下定决心用在萧雨的身上。
那天被羞辱了一顿之后,穆南方终于忍不住了。
“那我现在要做什么?”穆南方自己还真没有什么好主意。
“做什么?什么也不做!如果你闲得无聊,就给各大论坛门户网站什么的,发发水贴,把这件事闹得越热闹越好!”单志初笑着说道。
萧雨,别怪我做事针对你,谁让你不长眼的跟梅三公子抢女朋友呢。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原因。私底下,单志初对于自己侄子单诞的死,一直不能释怀。
————“负责人出来!我要见你们的领导!”
“什么破击吧学校,学个医生,连自己都他妈中毒了,转学转学!”
“……”
群情激昂。人声鼎沸。口水漫天。
“我靠,这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臭鸡蛋和烂菜叶子都扔出来了……尼玛,别仍搬砖啊……”
白严松站在公寓楼的窗边,看着外面越来越多的学生家长。
“阿展啊,要不,咱们也转学吧。你看你原来在水木大学,成绩也蛮好的。不就是因为一个女人嘛,至于么把自己整成这幅模样?!”
白展计翘着一条腿,上面还打着石膏。
医生说,还要五到七天左右的时间,才能拆掉石膏,真正康复。
“不,我不去。”白展计表情有些凄凉的说道。
他不想提起水木大学,那里有一场让他无法抹去的记忆。
上了一年水木大学中途退学,白展计是带着一颗已经不能痊愈的、伤的已经不能再伤的心离开的。
回去?万万不能。
这件事除了自己的父亲知道,连白展计的母亲都不知道。好朋友萧雨和张小山,更不知道。
那个叫苗苗的女孩子,是白展计身心双重抹不去的伤。
“好吧,我们不提她。我是说,这学校,恐怕要出问题。你看那边,那么多学生家长,哪一个不是准备给自己的孩子转学来的?你数数,至少有二三百个。”白严松脸上有些苦涩的说道。
“切!他们那是胡闹。你当是高中还是初中啊,说转学就转学?那是无知的人才这么瞎闹,不过是想要两个钱儿罢了。从大学退了,连个毕业证都没有,怎么办?回去上高三,重新考大学?爸爸,不是什么人都有你儿子这脑袋瓜的。他们那是穷折腾,别理他们。”白展计勉强挤出一抹笑,说道。
“我这是担心你的身体。这次是游泳馆有人中毒,下次万一是食堂怎么办?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你不能只为了自己打算,不考虑我和你母亲的担忧,你这么做,太自私了。”
白展计道:“你这么做,又何尝不是自私呢?!”
好像是扯动了腿上的伤,白展计咧了咧嘴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游泳馆是你建筑的,是萧雨的生意。我受伤了,不能帮萧雨什么,但是我也不能给他扯后腿。在萧雨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背后给他捅刀子,这种事我做不来。”
“暂时回家住而已,怎么会扯到给萧雨扯后腿?”
“怎么不是扯后腿?你这分明是对萧雨不信任!”白展计说道。如果面对的不是自己的父亲,他那句口头禅“草”什么的,就又顺口说出来了。“这分明是有人栽赃陷害。明显的。”
“你——”
“你别说了。”白展计打断白严松的话,很粗暴的说道:“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儿子,你就别再提这回事。你照顾好小米她们就行了。”
“小米还有一个叫甘甜甜的小姑娘,已经在咱们家住下了。”白严松默默地说道。
这世道就这样,儿子训斥老子,就跟五十年前老子训斥儿子一样的普通。
————帝京医学院中医学院院长姚鸣狠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
只是头皮却并不觉得疼,松开手一看,原来头发已经被抓下来好几根。
他拍着胸脯跟萧雨保证过,学校的事情他来处理,萧雨要尽快配合校方查明原因,配合帝京市卫生局处理好病人的善后恢复。
现在他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有些仓促了。
姚鸣从没有想过,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就好像有一只大手,在后面有力的进行推动一般。
整个事件现在最大的受害方,暂时不是游泳馆,而是学校。
甚至几个原先不敢跟他明着敌对的老学者老教授,瞄准了院长这个宝座,已经针对姚鸣提交了不信任案——我靠,你当这是米国选举那?还提交不信任案弹劾我?
“请让我进去,请让我进去……”门外,传来推推搡搡的声音:“我不是学生家长,我是帝京电视台的记者何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