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醉嗯了一声,再次说道:“一定要快。我们是在和时间赛跑。”
“是的小姐,最近事情挺多的,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好了,你应该先休息一下。”阿紫指了指墙壁上的挂钟,说道:“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明早还要早起,才能有足够的准备时间参加一个商业活动。”
“几点开始?”
“九点开始。不过路上我们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阿紫说道。
“推了。”麻醉醉言简意赅的说道。“最近有些累,能不去的事情,就不要去了。”
“不太好吧?”阿紫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是一个大客户……”
“推了。”麻醉醉道:“我不会重复第三遍。”
阿紫连连点头,说道:“知道了。——我想,小姐是为了萧公子的事情烦恼吧?这有什么?不就是几个中毒的么?打发点钱,不就完了。”
麻醉醉嗤的一笑:“如果是简单的中毒事件,钱能解决问题。可是你没看出来么?这件事有人在幕后推波助澜,所以才会越炒越热。他们不想要钱,想要萧雨蹲牢狱——当然,如果有钱拿,他们也不妨当做副产物收下。”
阿紫道:“小姐怎么看出来的?不可能吧。不就是有几个学生……”
“看这里,这里这里……”麻醉醉连连指点了电脑上的几条消息,笑了笑说道:“说给你,你也看不出来。行了,做事去吧。记得,一定要快。”
“是的小姐。”阿紫躬身行礼,道:“小姐还有什么别的吩咐么?”
麻醉醉站起身,来到宽大的落地窗边,俯视着帝京城的夜景。
霓虹闪烁,星光点点。
长街夜色凉如水。麻醉醉不禁抱住了自己的双肩。
阿紫在一边的衣架上面捡起那件被麻醉醉随手丢弃在那里的一件纯白的大氅,轻轻地从后面给麻醉醉披上。
“天气凉了,小姐小心着凉。”
“嗯。”麻醉醉应了一声,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辛苦你了。你也跟着受累。这样,你可以调动x小组的人,配合你的行动。”
“调动他们?小姐,这样会暴露你的身份……”
“没事的。家族里不会有什么意见。爷爷说过,我每年可以有三次这样的机会,对吧?”
“从家里出来以后,只有一次了。”阿紫低着头,有些委屈的说道。“就算是为了锻炼小姐,也不用这么折磨人吧?方便面,面包,矿泉水……小姐什么时候吃过这种苦啊!”
麻醉醉的声音,飘飘荡荡的有些悠远:“有些东西,这辈子一定是要尝尝的。比如吃苦。比如……爱情。”
第395章 蠢才!
“给这个病人来一组重曹。”身穿白大褂,带着同样颜色帽子口罩的医生沉稳的吩咐道。
身后的实习生立刻刷刷的写下一张处方,5%葡萄糖注射液500毫升,重曹……
“重曹一支是多大剂量来着?”实习生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
旁边一个小护士插了一句嘴:“零点五克。”
“好的,谢谢。”实习生连连道谢,在处方上写下零点五克的字样,然后递给唔得严严实实的那个医生签字。
医生接到手里,狠狠的瞪了实习生一眼,刷刷的把零点五克的字样划掉,改为一点零克。随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你说是一组,又没说一组是两支……”实习生笑声嘟囔着说道。
小护士拽拽他的衣袖,小声说道:“一组就是两支,小柳,不知道要多问,别乱拿主意。”
“哦哦,谢谢姐姐,还是姐姐最好了,查完房,我请你吃东西。”
当实习生也很不容易的说。不问,容易出错。问了,会被人认为什么都不知道,会被人看不起。
“不,两支是不行的。这个病人明显酸中毒的情况比较严重,至少一组液体里面,要加上四支才行。”旁边一个穿着白大褂,胸前没有系扣子的男生说道。
在医院里面,穿白大褂不系扣子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很牛b的医生,另一种是不牛b装牛b的实习生。
这男生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比开错了处方的这个实习生小柳还小一些。
悲哀了,质疑医生处方用药,在医院的实习生里面是大忌。
小柳看着这个学弟,叹了一口气。自己刚来实习的时候也是这么年轻气盛,认为天下无不可治疗的疾病。可惜的是实习了半年之后,经历了三次患者死亡事件之后,小柳的信心已经坠落到了谷底,现在是带教医生说什么是什么,轻易不敢顶嘴了。
悲哀呀!
像这种不牛b装牛b的,那一个个都是傻b。
小柳自动的退下一步,把战场留给带教医生,和这个敢和带教医生叫板的,素未谋面的学弟。
“哦?”那医生回过头来,眉毛扬起。四方大脸上只露出一双浓眉大眼,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四支?四支会造成碱中毒的,再说,五百毫升的液体溶四支,浓度太高了一些。”
“……”小柳很是惊讶,从没有见过带教医生有对实习生这么客气的时候。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实习生说的有道理,刚才这带教医生也迟疑过是不是要用到四支的剂量,才对患者的身体疾病状况更好。
“高吗?我原本以为你也想过用四支呢。其实我觉得,四支还不够,应该在加一组,在多用上四支才行。”萧雨笑着说道。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官场上独有的习气,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传到了医疗系统里面来。
只要别把人治死,晚一点好也没关系。这已经成了大多数医生的共识。
面对强大的不知所云的媒体,面对强大的医闹群体和某些不明真相的有关部门的纵容,医生这个职业已经逐渐背离了治病救人的准则,医生治病之前,先考虑的不是最佳疗效,而是自己的治疗会不会将来吃官司。
在这种前提下,倒霉遭罪的不仅仅是医生,更倒霉的是那些被疾病折磨着的病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