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车吧,一共十五块钱。”老大爷摘掉那双乌起码黑的劳动布手套,脏兮兮的脸上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呵呵的伸出手来。
“我给我给。”老大妈作势准备掏钱,眼神不停的在萧雨身上飘来飘去。
一般情况下,这时候萧雨应该抢着付账了,毕竟作为一个男人么,这点事萧雨还是知道的。
如是萧雨说道:“你给?那行,谢谢大妈了。”
“……”
碰到萧雨这么奇葩的男人,老大妈也拿他没辙,自己话已经说出口来,怎么更改?
在兜里掏摸了一番,老大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个,有点不凑巧了,我没零钱。”
说着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钱包,有五十一张的,有一百一张的。
看谁能恶心过谁!
“给整的也行,老大爷是做生意的,肯定能找的开。”萧雨说道。
“……”
这间号称五十块钱一包药能治好牙疼的小诊所,门前连个牌子也没有,两只大蜘蛛趴在门框上面,优哉游哉的很是享受这幸福的小日子。
这是一间草草搭建的简易房,让萧雨不禁想起了电线杆子上的小广告:祖传牛皮癣,专治老中医。
中医的名声,就是被这种人毁掉了的。
想到这里,萧雨作为一个合格的,刚刚在卫生局局长图安的帮助下取得了相关执业证件的合法中医,深表痛心疾首。
屋子大概有三十平米左右,里面用石膏大板做了简易的隔断,把本就不大的空间,分成三个相对隔离的区域。
一间诊室,一间观察室,一间药房。
药房里面腾腾的冒着热气,萧雨嗅了嗅,依稀是电力中药煎煮机器正在工作状态,生意还很是兴隆的样子。
一只赖皮小巴狗蹲在墙角。没精打采的对萧雨的到来也不说汪汪两声。
墙壁上挂着转着圈的一圈锦旗。
“中医圣手。”
“天下无双。”
“仁心仁术。”
“祖传老中医,效果真牛|逼”
“……”
萧雨对最后一个锦旗表示十分的不服气像我这种连艾滋病都能治的中医,都没敢说效果很牛b,你一个乡野小郎中,就这么胡吹大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前面几句倒也罢了,每个中医都有可能这么自称,可是最后一个,就让萧雨很不淡定了。
哼哼,如果改成祖传老中医,效果真蛋疼,萧雨还能勉强接受。
那个真牛b的中医坐在一张木质的小方桌后面,脸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手里捧着一本书,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捻着他下颌上的几根山羊胡,远远看来,却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看病啊”那老中医抬起头来,信手把手中有些泛黄的古卷丢在一边,萧雨依稀看见那泛黄的古卷上,印着一些东洋小电影的宣传册页。
“对对,我那个”
“别说话,伸手过来。”老中医捻着自己的胡子说道。
那老大妈在一边搭讪说道:“啊呀王医生,您认真点给看看,这是我一个远房侄子,要不是因为这个关系,我也不会带着他来打扰你小伙子,你就请好吧,要知道,王医生那是着名中医,不用问诊,三根手指头往你的脉搏上这么一扣,就能把你的牙疼的病判断个不离十。”
“……”
你都告诉他我牙疼了,傻叉也知道顺着往下说呀。
“不要说话。”那王医生老中医斥责了一句,微微眯着眼,手指悬在萧雨脉搏上面:“我更擅长悬丝诊脉。”
大约三五分钟之后,那王老中医睁开眼睛,慢悠悠的说道:“你这个病啊,有点难度,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了啊啧啧,这虚火大的。我跟你说,别看你表现是牙疼,实际上是你的脏器出了问题。”
说完这句话,王老中医便闭目不语。两根手指无聊的画着圈。
老大妈立刻会意,知道该自己出场的时候了。
总体来说,这个活跟说相声还是有的一比的,两人一唱一和的,才能把看病的病人忽悠上当。
老大妈捅了捅萧雨后腰,使了个眼色。
“掏个钱,给个诊金。王神医才能把剩下的病情和你分说清楚,也好处方用药啊。”
“明白。”萧雨点头应道。从兜里掏了掏,忽然说道:“刷卡行不行?我身上根本没有带钱的习惯。”
老中医眼前一亮,暗道出门只带卡不带钱的,那肯定都是大户啊。不过可惜的是,他这间小诊所,连个验钞机都没准备,别提什么刷卡机了“这个,都点麻烦。”
“我看要不这样,您先给我说一下病情,处方用药,我回头带着老大妈去atm机上取了钱,再给您送回来您说的太对了,我这就是浑身不得劲儿,你再说说。”萧雨假意巴结的说道。
老中医沉吟了一阵,终于还是妥协了。
“你这个病啊一般人肯定看不了。这不是我吹牛,他们肯定没有这个技术活。牙疼治牙,腿疼治腿,那些都是庸医,没抓到事情的本质。你这病的本事是阴虚体弱,肾水不足。你没学过中医你不知道,这肾脏啊,主髓生骨,牙为骨之余。所以你这牙疼,表面看是牙疼,实际是上是肾虚。行,看在咱们有缘的面子上,我给你开个处方,吃上十天半月的,包你生龙活虎,牙也不疼了,泡妞也有力气了。那啥,你懂的。”
萧雨心道,我学过中医,我知道。肾脏主骨生髓,你说颠倒了。而且,中医习惯说发为血余,齿为骨余八瞎的,玩儿中医的都是文化人,不说牙,直接叫齿好不好?
老中医刚准备开处方,萧雨献宝似的从自己衣兜里面掏出那个装着自己常用药的小瓷瓶来,恭恭敬敬的递了上来,说道:“您老上眼给看看,我这个吧,这就是我在那边别的诊所里面吃的药,吃了好几天了效果不是很明显,您老看看这是什么药,有没有继续吃下去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