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往上一提,一团漆黑的毛发被拽出水面,紧接着便是一张苍白的人脸,但凡心理素质差点的,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铁定会失声惊叫。
要感谢末世磨练了我的心志,提升了我的心理素质,才令我没在关键时刻犯错。
我默默念完获奖感言,将人头放回药水里,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人,根据我提拉的力度,被拽上来的应该是个人,只不过我没有着力点,不方便把里面的人整个拉出来。
既然一只桶里装着人,另外七只肯定也是一样,怪不得这些天我一直没找到项依依,我不知道清言真人把人泡在药水里干嘛,但无论项依依是死是活,我都要给白君扬一个交待。
快速翻遍八只木桶,我发现其中有一只桶是空的,项依依确实在药水里泡着,我记好她所在的木桶位置,用毛衣擦干湿漉漉的手,站回原来的地方。
刚站稳,青年进去的那扇门便被人从里面拉开,两名戴面罩的男人抬着一具尸体走出来,尸体是名年轻女性,头发上还沾着药材碎渣。
尸体全身腐坏严重,皮肤黑得像炭,一张脸却保存完好,只是惨白惨白的,从她胸前到腹部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显然有人剖开过她的肚子。
这具尸体让我联想到空着的木桶,并延伸开去,进而想到被泡在酒里的蛇虫蚂蚁,世间既有用动物昆虫泡制的药酒,为什么不能有用人制成的药?
被抬出来的这位,无疑是失败品,即将填补她位置的就是我。
但我明知他们要做什么,也不能逃离,攻击型异能还没有发掘,空间转移的秘密也没有掌握,我此刻动手,不但救不出项依依,连我自己都得搭进来。
尸体抬走后,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中年人从里间屋走出来,他头戴道士帽,手拿拂尘,一撮山羊胡上长了张又薄又尖的嘴,一双鼠眼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真人,她就是我说的种子。”青年恭敬地跟在清言真人身后,说话的时候指了指我。
“嗯……”清言真人虚着眼打量我,“不错,年轻、健康,受得住药力。”
“前天老刘头为了试她,用开水烫伤了她的胳膊,您看,是不是等外伤好了再入药?”青年看了眼我的胳膊说。
“可以,免得浪费药材。”
“真人,还有件事,最近死了不少劳力,是不是派人出山再弄来一批?”
“你安排吧,多挑年轻的,这药人不好培育,种子越多越好。”
“是,我知道了。”
两人旁若无我的聊了半天,最后我被青年带出温室,送回药材加工棚工作,这一天我都在琢磨怎么潜回药人温室,到收工的时候,我沉住气,和其他人一起吃完晚饭,自由活动的时候,我转悠到那几间通往药人室的小屋前。
进入另一道空间不需要密码,这一点从幸存者可以直接进入工作的地方就能知道,如此就说明空间之门的开合,有着特定规律,也许是时间?
但验证这个想法需要冒很大风险,假如我在上工时间跑出来,工头立刻会发现,那我装傻的行为就暴露了。
左思右想之后,我觉得只有一个方法可行,当然这个方法同样有风险,可眼下身入虎穴,做任何事都有风险,为了尽快救出项依依,我必须冒一次险。
何况清言真人的药水属性不明,我不敢保证自己泡进去不会出问题,万一真的变成活死人,后悔就来不及了。
要想成事,对自己要狠。我暗暗咬牙,走回我的小屋,坐进椅子里开始为心中的计划做准备。
其实我的想法挺异想天开的,我想着既然我的细胞会伪装,那它或许也会装死,细胞全部死亡的话,我就是一个死人,在这个地方,恐怕只有死人才能自由活动。
白君扬教我如何探索内在世界,这一招着实令我受益匪浅,正所谓一通百通,知道了内部世界的运转方式,控制了这种方式,就可以创造出无数可能。
古人使用药物假死,那么如果学会控制自己身体的各个组织和器官,应该也能达到这种效果。
不过理论和实验总有差距,人体是一台精密的仪器,并且它有自控性,我几次差点就关闭了所有生命系统,可惜大脑内的报警器一响,身体便自动‘启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