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两次否认,倒让我犹豫了,于是我问:“他们是怎么死的?”
见我没再说它杀人,人形藤蔓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我只在晚上让他们熟睡,从他们身上吸取一点生命力。”
“可是这点生命力并不影响他们的生活,因为每人一点,收集起来就已经很多了。”
我静静接收着它的解释,这时,它嘴巴突然张开,原本只有个嘴形的部位,可以开口说话了。
“有一天晚上,这起了场大雾,他们、他们睡得很沉,我不知道那雾是什么,我以为是普通的雾。”
我觉得自己听明白了,便替它说道:“结果他们都死了。”
“他们都变成了干巴巴的尸体。”人形藤蔓说:“那雾里有哭声,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怕它,害怕。”
“哭声?什么样的哭声?”
“很多人一起哭,也许…也许是我杀了他们,如果他们没睡那么沉的话,或许有人能活下来。”
“或许,但也未必。”
已经发生的事,说再多如果都没用,假如人形藤蔓没说谎,我更关心那带哭声的雾去哪了。
“这里的人死后,你靠什么活下来?”
“那些打扰我睡觉的人,他们走的时候会给我留吃的。”
我瞪着眼人形藤蔓嘶了一声,这家伙难道是属牙膏的么?挤一点、说一点。
搞了半天它长这么大是被人有意喂出来的,而杀死全城人的凶手另其雾!
这都什么事儿啊……我心里一阵烦躁,但很快理清头绪,人形藤蔓的饲养者,极可能就是李继先。
红球培育的生物也不是个个都能顺利出生,它们一样要接受大自然的考验,并且是从‘蛋’里开始。
金属藤蔓就是淘汰者之一,但李继先发现了它,并决定把这株失去食物来源的藤蔓继续养大。
而理由,则可能是李继先已经知道生命源的存在,他像辛勤的园丁,等着摘取果实的那一天。
我呢,是赶早不如赶巧、择日不如撞日,正好赶在金属藤蔓进阶这天来找它打架,这样说来,我和李继先真的是巧遇!
至于我和古昱没发现有人进来的痕迹,也好解释,饲养员们肯定是异能者,我都能用黑云‘滚’下楼梯不出声,他们一定也能不留痕迹的进出城市。
“老大?”见我半天不说话,人形藤蔓弱弱地叫道。
这声我要是应了,就等于是认下它这个小弟了,我有些好笑地看着它,这家伙有些小聪明,但大多数时候比较诚实。
“我还是需要你的生命源,不过做为交换,我可以给你我的血。”
人形藤蔓瞪大眼睛,现在它的眼睛也已经成形,只不过眼眶里没有眼球,仍然有恐怖片的即视感。
“真的吗?真的?”它连问两声,声音里有惊讶、也有惊喜。
这反倒让我纳闷了:“你高兴什么?”
“王级丧尸的血,比生命源还难找。”它不假思索地回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王级丧尸?”它的解释只换来我更多的困惑。
“气势啊,呃不,主要看气质!”人形藤蔓嘿嘿笑着。
它进步的速度令我咂舌,也暗暗心惊,几分钟的功夫,它就把人类的情绪学个遍,连拍马屁都无师自通了。
“你是不是想死?”我认真地看着它,王级丧尸什么气势我不知道,但黑老大的气势我在电视里见过。
“不不不,我想活,我是说,王级丧尸气场跟别的丧尸不一样。”
“你见过别的王级丧尸?”
“见过一次,它从这路过,你们就是气场的颜色不同,感觉是一样的。”
“什么时候的事?”
“时间…可能是一个月?最多不超过两个月,哦,它也是女的。”
我原以为它说的是白君扬,可时间、性别都对不上,于是我得到了第三条猛料,这边可能有另一只王级丧尸!
“她路过之后,又回来过吗?”我算是摸清规律了,如果我不问,人形藤蔓就不会主动交待。
“没有,它看到外面的尸体,就急匆匆走了,往那阵可怕的雾飘走的方向走的。”
贝尔市幸存者的死亡时间很早,听人形藤蔓的意思,倒好像那只王级丧尸是特意去追会哭的雾了。
可两者在时间上相差n个月,那雾估计早飘到北极去了,她能追上吗?
突然,我意识到这不是追不追的问题,是人形藤蔓学会揣测了。
只有懂得揣测,才会在无意间,将别人的思路往特定的方向上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