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纠结了一下,如果我马上强行破坏防护网,守卫会把我当成黑衣驾驶员的同伙,各种攻击都会朝我身上招呼。
可如果我等黑衣驾驶员来破这第二关,万一他失败了……到时被他引走的守卫全部回来,我就要面对几十名守卫和一道坚固的防护网,还有更多的空间子弹。
正在我犹豫之际,一辆电动车飞速驶来,到了关卡近前才减速,车子差点撞到防护网上。
车上的人穿着守卫的制服,面色潮红、不时咳嗽两声,看着好像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这名守卫把车停在路障前,我知道机会来了,拉上曹宝阳爬上车后座。
关卡里的守卫明显认识这个人,张口叫出了他的名字,但还是依照规定要他出示证件,等确认过证件的真伪,又检查了一下车子,没查出什么问题,便放行了。
我和曹宝阳这两根小树叉并没有得到过多的关注,跟着骑电动车的守卫顺利混进了第二关。
可是这名守卫刚把车子骑出岗哨的视线范围就突然失去平衡,电动车失控冲下路边的斜坡,撞到一棵大树上。
守卫提前栽到地上,没跟着一起撞树,我和曹宝阳也在下坡的时候被甩飞出去,落在松软的雪地里。
刚刚我听这人跟其他守卫说他感冒了,正在发烧,所以他的队长批准他回营地去看医生。
谁知道他在半路就烧迷糊了,这地方前后左右都没人,我和曹宝阳变回原样,我走回公路上,检查了一下这名守卫的情况。
这人只是受了点轻微的擦伤,没什么大问题,反倒是他的体温高得吓人,整张脸像煮熟的虾子。
但我很快就发现他这不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他的皮肤下面有东西在动。
我让曹宝阳躲到我身后,用黑云触手抽出守卫身上的匕首,他的空间枪应该是留在岗上了。
随身只带了一把匕首和一只电棍,我用匕首轻轻划开他的手背,伤口流出的鲜血滴在路面上。
这条公路被清理过,地面没有积雪和枯枝败叶,血滴在地上看得很清楚,什么异常都没有。
他手背上的伤口里也是毫无异常,我仔细观察他的手,发现他的皮肤下面还有东西在蠕动。
这回我终于看清楚了,动的是他自己的肉,并不是他身体里有别的生物。
如果要我形容这人的状况,我会说他在变异,高烧极可能是变异过程中的一种对抗反应。
但第三次变异潮早就过去了,他这种变异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引起的呢?
我希望这人能活下来,只要他活着我们就可以搭他的顺风车进入新都的核心范围,但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到他。
我学着物理降温的方法,把他放到雪地里,用黑云裹住雪球放在他额头上。
这人已经烧得不省人事,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雪球的效果并不理想,总是很快就被他滚烫的额头融化。
我刚想去找些冰块回来,这人便猛地一阵抽搐,接着便咽了气。
他从发病到死亡应该没有多少时间,如果他白天就病重,也不可能来值晚上的这班岗。
我估计他从感觉到不舒服,到死亡顶多不过六个小时。
或许是食物中毒、又或许是新型流感病毒?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其它可能,守卫也不太可能做实验品,他们每天都要出来值班,实验品需要待在实验室随时记录数据变化,要便于研究员观察。
难道还有第四次变异潮?
但目前我只见过他这一例染病者,这点证据还不足以证明有大规模的变异潮出现。
“他死了?”曹宝阳从我背后探出半个脑袋问。
“嗯…他——”我本想用比较温和委婉的词去肯定这人的死亡,比如‘他去了另一个世界’这样的话,像我之前说起他妹妹的时候一样。
可是地上的人突然坐起身,我下意识地噤声,就见这人坐起的同时,一张嘴也张到了极限,伴随着咔咔的骨头扭动声,这人的嘴巴赫然变成了椭圆型的黑洞,塞进去一只拳头绰绰有余。
他嘴里喷出一股黑色粘液,双眼却仍旧紧闭着,露在外面的皮肤迅速生出黑、绿两色的烂斑。
这一下着实有点突然,好在我在替他敷雪球的时候就用黑云护在身前,也没有直接触碰他,就是害怕他携带了某种未知的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