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拍车头,撒腿往回跑,在雪地里奔跑,想快起来可不容易,陈冬之所以开着车都甩不掉死尸,正是因为他不敢开快车。
不过没跑多一会儿,我就看到龙涛和胡涛抬着担架在急行军,两个人迈的步子大,虽然没跑起来,但速度也不慢。
见我折回来,龙涛急忙问:“他们没事吧?”
“没事,是死尸,我解决了,快给古昱打止痛针。”我掏出兜里的止痛针递给龙涛。
龙涛放下担架,接过止痛针给古昱扎上,现在他们不用担心体力不支坚持不下去了,我们的车折了回来,剩下的力气他们可以省了。
再次汇合后,龙涛和胡涛把古昱抬进车里,放到车后座上休息。
我让潘艺佳抱着球球去副驾驶坐,古昱看起来很累,他需要睡一觉。
车里没地方待,我们几个便到路边生火,野地里无遮无拦,只有一辆翻倒的油罐车停在路边。
油罐子的顶盖被人撬开,里面已经没有油了,我们在车门上发现了几个弹孔,不禁暗叹有些人胆子真心大,打劫油罐车居然还敢开枪。
龙涛在驾驶室翻到一本像字典一样厚的侦探小说集,胡涛拿了斧子从路边砍倒一棵小树,陈冬把铁皮桶放到背风面,就地取材生了堆火。
四个人围着火堆或蹲或坐,半晌没有人说话,他们三个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陈冬更是几次欲言又止。
龙涛和胡涛分明看见了,但谁也没问,不说话不代表安静,我相信他们的内心世界,此刻一点都不静。
我们是一个团队,有事闷着可不好,古昱刚刚睡着,我知道他们不想打扰他,但心里有事,憋得难受。
身为团队的一员,我觉得自己有义务打破眼下这种沉闷烦躁的气氛,即使他们对我还不太信任,不会什么事都跟我分享。
我先是看了看三人的表情,觉得最沉不住气的应该是陈冬,于是我问他:“有什么想说的就说,憋在肚子里解决不了问题。”
龙涛和胡涛的视线齐刷刷落在我脸上,一脸的抗拒,我在心里‘哦’了声,他们似乎已经猜到陈冬要说什么了,只是他们不愿意听他亲口说出来。
他们不愿意听,绝对不是因为他们猜到了陈冬要说的话,而是从心理上对陈冬的话感到排斥。
陈冬瞄了眼我们停在路边的车,他当然不会是想看车,应该是想看古昱。
古昱是他们的领导者,陈冬正在下意识地寻求依靠,他可能想听听古昱的看法,在龙涛和胡涛不愿意和他聊这件事的时候。
“我……”陈冬收回视线,仍然有些犹豫。
或许很多人的潜意识里,都有个古怪的想法,认为坏的猜测只要说出来,就会真的发生。
而陈冬眼里的犹豫和表情中的沉痛都在向我传达着一个信息,他要说的事一定是个坏消息。
“是新营地吗?”见陈冬迟迟不往下说,我只好替他牵个头。
其实他的想法我多少能猜到一些,陈冬没有看到巨型头颅,所以我猜他想说的事和陷坑无关。
既然和来路无关,那或许和前路有关,这条路是通往新营地的必经之路,难不成是公路出了问题?
不过我马上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是路的问题,他根本不需要纠结,直说就好了。
“我在想,新营地那边…是不是——”
“不可能!”龙涛没等陈冬把话说完就厉声打断了他。
陈冬开了头,后面的话也就没那么难说出口了,他有些激动地说:“那群死尸不是丧尸,它们穿的衣服也不像在野外晒了几年的样子,他们是幸存者,你们看到了,双市没人。”
陈冬点到为止,把他的推理依据扔出来就闭上了嘴,或许他在气龙涛的不理智。
双市没有活人,这条路又通向新营地,那么中途遇到的大批感染者,只能是从新营地那边跑出来的,也就是说陈冬认为新营地已经沦陷,我们派去的队伍……
“这附近有村子。”龙涛瞪着眼反驳道。
双市和新营地之间,倒是有几座村子,但几座村子可住不下数万的幸存者,因此说他们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实在有些牵强。
其实龙涛和胡涛既然那么不愿意听陈冬把这个猜测说出来,不就说明他们两个也往这方面想了吗,三个人同时这样想,只能说这种可能性非常大。
当时情况危急,我也不可能在数万死尸中立刻认出我认识的人,现在死无对证,我也不敢保证那里面没有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