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辨(1 / 2)

想要打击一个人,莫过于先给他希望,然后在最后时刻剥夺。

游戏协会的套路基本就是这样,所以终端发送的消息我并不完全相信,但也不彻底否定。

全然相信和全盘否定都是‘信’,一旦心里坚信某种可能性,那便等于是给别人机会来推翻它。

左右摇摆未必是坏事,因此我对游戏终端发送的消息持的是观望态度。

抬头望着时不时在天空炸响的烟火,这也许真的是人类最后的欢迎了。

“是真是假,等着看吧。”我此刻对自己的死活倒不怎么在意,满心只盼着古昱别被游戏协会给骗了。

如果终端发送的消息是真的,那泰德和狼毒说的就是假话,我和古昱输掉了这轮游戏。

这当然不可能,我和古昱若是死在未来世界,那我们的儿子是哪来的?

因此打从进到这个场景,我心里就有道标准线,游戏中的人和事只要不触碰这条线,我还有信上几分的可能,但若是触到线,我是一分也不信的。

用人类即将灭亡的假象刺激我,比直接让我死效果要好太多,终端的消息一出,前期的那些铺垫反而作废了。

但桃大妈不知道我的想法,她看我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态,更加认定我有保命的本领,于是撕去之前的伪装,再三逼问我保命本事是什么。

我看出她是真急了,可惜空间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她的,任她说破天,我就是不接话。

“根本没有灾难,那是我制造的幻象,咱们被困在这了,十年、二十年…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是等死!”桃大妈咬牙切齿地说。

“在这生活也没什么不好,没有丧尸、没有饥荒、没有严寒酷暑,城里也不缺住处,糖果店都有生意做,说明大家生活得还不错。”我说着说着,差点连自己都说服了。

“你傻吗?!就算你愿意在这穷乡僻壤一样的鬼地方生活,你男人呢、你不想见他了?”

“那怎么办,我是没办法了,过一天算一天吧。”

桃大妈对我的消极态度相当不满,她吭哧吭哧喘了半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说:“我有办法。”

我瞟了她一眼,但没搭腔,桃大妈冷哼道:“要是能离开,别指望我会带上你,你个没用的东西。”

我还是不出声,桃大妈瞥了眼掉在地上的终端,缓和了语气说:“帮我把终端捡起来。”

我帮她捡起终端,交还给她,然后继续坐回路边抬头望天。

其实我已经猜到她要干什么了,便抱着看戏的心态等着好戏上演。

假如游戏真的结束了,聊天频道就会重新开放,玩家之间可以进行交流。

如果我们是在真的未来世界,那进行隔空交流恐怕是有难度的,可现在我们很可能在假未来里,用终端交流自然没什么难度。

“看着我怎么自救吧,你这个蠢货。”桃大妈的变脸速度堪称殿堂级别,让我给她捡终端的时候低声下气,等终端拿到手,立刻露出刻薄相。

我顺着她的话点开终端,看到她编辑信息,然后群发了一条消息。

虽说这轮比赛关闭了聊天功能,但同一轮游戏的玩家还在同一个‘房间’里,桃大妈给同一房间的玩家群发了消息。

我自然也在接收消息的名单里,我点开短信息,看到内容的时候微微挑了挑眉,心说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桃大妈威胁本轮游戏的玩家,如果他们不想办法把她从游戏场景中弄出去,就会激活他们体内的蛊毒。

那晚在帐篷里,被我打伤的想必就是她身上的母虫,只是她养的蛊虫和我见过的略有不同,体积似乎很大,不知道是个什么虫子。

有意思的是,天线并没有探测出她体内有寄生生物,即使是此刻,我也没有探查出她体内有异常数据。

我琢磨来琢磨去,忽然就想到了空间吊坠,以前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东西,所以遇到难以解释的事,不会特意往那个方向想,可现在我接触过了,便自然想到了这种可能。

而且桃大妈失血,那只母虫也没有反应,足见虫子不在桃大妈体内。

桃大妈集合的时候,胸前和后臀确实藏了东西,但都是小物件,还都是死物。

也就是说,虫子既不在她体内、也不在身外,很可能另有一个空间存放它。

当时桃大妈潜入我们的帐篷,随身并没有带背包,那只虫子的体积又不小,所以她有随身空间的可能性很大。

此时的游戏终端里,桃大妈的威胁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她终端的新消息提示音连成了一片,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音乐铃声。

可是桃大妈越看脸色越差,她像得了强迫症似的,把每条回复都点开看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