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的许阿姨忙活着,油烟机的声音嗡嗡响,她窝在沙发上,遥控器对着电视机,无聊的一个个台翻看着。
接到他的电话,她有些诧异,因为这会儿,那边应该已经是深夜了。
“还没睡?”她有些惊讶的问。
国际长途,横跨七个小时的时区,他邪气的声音传来,“可不么,睡不着,有只妖精,老是在我脑袋里晃来晃去的,弄的我根本睡不着。”
“你才是妖精!”相思一听,立即反驳。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我又没说你!”纪川尧不客气的挤兑她。
“有事没,没事我挂了!”她有些尴尬,冷声道。
见状,他才笑着道,“好吧,刚才逗你玩的,你就是那只妖精。”
“我才不是妖精。”相思小声的嘀咕着,干净的落地窗,折射着她的面部轮廓,嘴角是弯弯上扬的。
那边,纪川尧的笑声蔓延过来,似是从心底发出来的。
被他笑的发毛,她转移着话题,“佳人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好办。”纪川尧声音正经了许多,“对方太胡搅蛮缠了,不过我们这边也有他家暴的证据,总归是能判决离婚的,就是还得耗点精力和时间。”
“喔。”她低低的应了一声。
他叹气,头疼着说,“本来还说差不多十天就能回去了,恐怕还得等几天。”
“知道了。”相思回着,丹凤眼里却有些失落。
“想我了吗?”一阵静默中,他忽然问。
“没!”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干脆的回。
这样的问话,几乎在他每通电话里都会上演,而每次,她也都是这样毫不客气的回。
想吗?
除了在睁开眼睛那一瞬,和闭上眼睛那一瞬,他的那双桃花眼会闯入脑海里外,应该平时都没有,不过她也归结于,是他那个时间里给自己打电话的关系。
“天天给你打电话,天天都没啊?一次也没?”纪川尧不悦的哼哼。
“嗯。”她大声的应,下巴不自觉的扬高,可爱的小动作。
“说谎了吧?”他指出。
“才没!”相思否认。
“鸭子!”他恨恨的丢出两个字。
“鸭子?什么意思?”她很是不明所以。
“死鸭子,嘴硬呗。”他笑的痞痞的,得意着径自道,“就是说谎了,没想我才怪,骗人呐,接到我电话的声音多激动啊,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相思听着,有些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你那边很晚了吧,早点睡觉吧,每天为了佳人的事,应该也很忙很累,我也快吃饭了,许阿姨快做好了。”她将手机放到另一端的耳边,长时间通话,机体已经热热的。
他开口,却并不是回应她说的话,而是冷不防一句,“我想你了。”
四字一句,她恍惚看到了他的那双桃花眼,丝丝光芒绽现,十分惊心,也十分撩人。
“喔……”她很轻的应上一句,声线已经不自然。
纪川尧笑了笑,也没再逗她,说了两句后,就挂了电话。
相思将握着的手机放下,掌心摊开,都是细细的汗,此时在空气中缓缓蒸发。
“是先生的电话吧?”不知何时站在客厅门口的许阿姨走进来,笑呵呵着问。
“嗯。”相思忙点了点头。。
许阿姨挑着眉,“我一猜就是,看你笑的这么开心就知道。”
“我又笑的很开心吗?”闻言,她不由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那当然了,就是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咋形容来着,对,就像花儿一样!”许阿姨眉飞色舞的说着。
“许阿姨,你可别取笑我了!”被说的有些脸红,相思忙道。
许阿姨笑了笑,又问,“先生什么时候回来,还没忙完呢?”
“嗯,我也不知道,应该还得几天吧。”相思点了点头,语气不自觉的低了下来。
见状,许阿姨一拍大腿的走过来坐下,“哎呀,太太,要我说,你在家里待着也没什么事,你那个电脑还是什么网上的店铺啊,不开两天也没什么的,又没什么费用,先生不回来,你就去找他呗,正好俩人一起回来,多好啊!”
“你说我去巴黎找他?”她听的睁大眼睛,吞着唾沫问。
“对呀,到时先生看到你,一定乐的合不拢嘴,这得多大的惊喜啊!”许阿姨猛点头,神情夸张着。
“别开玩笑了。”相思摇了摇头,秀眉微蹙着。
她去找他,这也太那个了吧,虽然说,他走之前也曾问过,她要不要一起,可也只是问了那一次而已。
“哪是玩笑啊,又害羞了不是!你们俩夫妻都这么的多年了,害怕啥的,这多促进小两口感情啊,听阿姨的没错!”许阿姨不赞同道,见她低着头不语,又急着说,“不然这样,就当是因为我,你走了,就能给我放几天假休息了,正好我还能看看女儿去!”
相思听后,还是没出声,不过却也没摇头。
许阿姨的话,再加上先前电话里他的那句“我想你了”,让她的心底有了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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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国际机场,相思拿着登机牌和护照,没有任何的行李托运,只有随身背着的一个黑色双肩包,排队在安检口的队伍中。
她三个半小时前,从家里出发去了机场,坐上从h市到s市的航班,中转着往国外飞。
很快的按着顺序上了飞机,有长相甜美,职业微笑着提醒各位旅客系好安全带的空姐,待飞机冲上云霄,相思朝机窗外看着,一颗心,好似也跟着飞跃了出去。
这应该是她做过最疯狂的一件事了。
她面对很多人,包括家人,包括好友,大多数都是一副爱说爱笑的样子,只有在纪川尧这里,变得冷淡,变得无波无澜。其实,好像这才是真正的自己,不用掩饰,不用佯装,好似在他面前,可以将另一面的自己放肆的展现出来。
而且,她觉得,那样好像更像是内心真实的自己,所以,现在做的这件事,和她的性格太过大相径庭了。
当时好友谢澜溪和贺沉风提出分手,远赴纽约去寻时,事后知道,她还笑话来着,没想到,自己竟也会做同样的事。
飞行个小时,横跨七个时区,就只为了见一个男人。
飞机递到巴黎已经是晚上,从机场大厅出来,坐上车子往市区内奔着,这是她第一次来到这座时尚之都,夜晚都是那样的超凡。
俩人通的电话里,她刻意佯装闲聊的问起过他所住的酒店,以及房间,所以她来到这里后,找到那家星级酒店,并没有和来到这里的人一样奔向去柜台,而是询问了嘴大堂经理后,便朝电梯方向走。
十多层的高度,中途还有进来的人,终于到了目标楼层后,她紧了紧肩上的双肩带,走了出来,一个个房间号码寻找过去。
走到一半时,前面走廊的十字口方向,一名身穿白色呢子大衣的女子翩然而过,长发都被她轻快的脚步带动的飞扬。
相思脚步顿住,不会认错,是恢复清新脱俗的宋佳人。
舔了舔干燥的唇,她快步往前走去,跟着宋佳人的方向,想要张嘴喊,可后者走的太快,脚下的长毛地毯,很好的消掉了脚步的声音。
她看到宋佳人站在一间套房面前停住脚步,然后里面有人将门打开,露出侧面的半个身子,高大挺拔。
然后,俩人都进了屋,房门被严实的关上。
相思慢着脚步走过去,在有一段距离时停下脚步,眼神忽明忽暗的看着,她应该打个电话,可好不容易将手机找出来,却发现,竟然很不争气的没了电。
她在踌躇,在犹豫,同时拉紧伸手背包肩带上的手,都屈起了纠结的姿势。
偷偷的跑来巴黎,是她做过最疯狂的事,现下,她又做了件最傻的事。
她站在原地没动,平静的等待着,也只能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因为她没有勇气上前,也没有勇气敲门,太过害怕,怕很多事情很多东西,都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
手机没电,也没有戴表,她甚至都不知道时间,会有服务生路过,询问她,她都会摇头不语。
相思蹲靠在那里,傻傻的像是一只等爱的狐狸。
其实,她也在自我催眠,或者就像是他之前跑去纽约一样,误会了她和王书维。
相思等着,或者是她出来,或者是他出来,或者是他们一起出来,想要看看他的神情是什么样的。
直到走廊尽头的落地玻璃窗,天边的鱼肚白昭示着黎明的脚步已经到来,膝盖骨和两条小腿都麻木到失去知觉了,她趔趄的起身,缓了十多分钟才扶着墙壁站稳。
丹凤眼瞅着那扇门的方向,自从那两人进去后关上,就再也没打开过,也没有人出来。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那扇门,心里空空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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