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打击人了吧?面对他们“如胶似漆”的相处方式,她又怎能不心伤?高高在上的威尔逊家族小公主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冤枉气?所以一气之下,就跟傅岩说有事要去美国,告假两个月,先暂时避开他们“父女俩”一段时间吧!眼不见为净!
她也想知道,在不见面的日子里,她会不会很想念那个男人?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这样把他忘了呢?如果忘不掉,那她真的是自找苦吃了,别说傅岩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能不能有所转变,光是他身边那个小丫头就够呛了。
估计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她从傅岩身边赶走的女人了吧?以前也许还有过别人,啧啧啧,真是可怜啊!还可惜了这么好的男人。
所以痛定思痛之后,她就收拾行李到美国来投靠老哥,顺便和嫂子去胡作非为的散散心——反正有嫂子顶着,天塌下来也和她无关,老哥的怒火会被嫂子给浇熄,她才不用担心呢!谁曾想刚下飞机,连行李都还没领取,就接到了田甜那丫头的电话,让她当场泪奔。
“老师啊,你不是去美国了吗?那最好别回来了,那边的男人一抓一大把,你随便找一个把自己嫁了吧!至于傅岩你就不用再肖想了,他永远都不可能看上你,昨晚我们还睡到一起了耶!你觉得我和他每天都朝夕相处的,怎么可能一点事情都没有呢?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只能是我的,你呀,拜拜了吧!”
看着那已经发出“嘟嘟嘟”忙音的手机,泪水快速的在眼眶里打转,封予馨真是委屈极了。怎么就碰上了这么个泼辣的小丫头?她都已经躲得远远的了,竟然还要追着来叫嚣,还说出这么刺激人的话,存心不想让人活了是不是?
她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外面的瓢泼大雨般,一片阴雨绵绵啊,谁能理解她心里的痛?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冤枉气,现在被个黄毛丫头给气得浑身都在轻颤,不是一般的郁闷啊!所以伤心欲绝之下,她坐上计程车就往老哥家的别墅赶去,下了车连伞都不撑,就这么拖着笨重的行李箱穿过雨帘去敲门。
那个惨状把屋子里的人全都给吓到了,而她进门后不管别人怎么问,始终一语不发,直到看到南宫暮雪,才“哇”的一声扑进她的怀里痛哭。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她是受了什么委屈才这样的,封予灏心急的刚想上前去问明情况,就被南宫暮雪及时的用眼神制止了,并示意他们先上楼。否则这么多人在这里,就算她想问个明白也不方便,说不定是什么女孩家的心事呢?
可是等到那些闲杂人等全部都清除了以后,整个偌大的客厅就只剩下她们两人时,封予馨还是不肯张嘴说话,只是从嚎啕大哭变成了小声啜泣。
“馨儿,你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一直在哭,你让我要怎么安慰你啊?”束手无策的在旁边给她不停的递纸巾,除此之外,好像什么忙也帮不上。现在连起因是什么都不知道,她该从何入手?
再次接过一张纸巾,用力的擦了一下鼻涕和眼泪之后,她才抽抽噎噎的开口道:“嫂子,我不需要你安慰啦……我只是、只是心里难过,要大哭一场发泄一下……哭过了就好了。”唉,这么丢脸的事,让她怎么说啊?
况且在老哥的眼里,她还是个清纯得不得了的小姑娘,要是让他知道自己不但玩暗恋,还这么快就失恋,而且是输给了一个黄毛丫头,这让她的脸往哪搁啊!
看她这副模样,南宫暮雪心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了,不想说就算了。希望哭完了能恢复正常吧!但这状态,哭一会儿停一会儿,喝下一大口水又继续哭的,得反复折腾几回才行?
无奈的抬起头看看楼梯上的身影,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先去睡,自己只能苦命的接着作陪,谁让这个是她未来的小姑子呢?就算只是普通朋友,也该仗义的留下才是,牺牲一下睡眠时间也是必须的。
好不容易等到封予馨的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她才领着她上楼,让她早点休息。至于是什么原因让她哭得这么伤心,相信做哥哥的自会去调查,犯不着她去伤神。恐怕她从这一刻起,任务就是全程陪同,免得这丫头做出什么傻事来。看这样子,十有**是和感情有关,否则怎么可能让她伤心欲绝?所以说啊,“情”字最伤人。
简单的洗漱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是睡不着,所以封予馨就披上睡袍走出阳台去吹吹海风,看看能不能数星星打发时间,或许就能数到天亮了吧?
接近半夜的时分,周围一片寂静,隐约能听到潮汐冲刷着沙滩的声音,空气中有着海风带来的腥味,还有黏黏的感觉。
还没走到最外面的栏杆处,就听到旁边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嗨”,突来的声响吓得她双腿发软,差点就跌坐到地上。扭头看去,只见那小人儿正踩着一张大大的座椅,对着一个炮筒似的天文望远镜。
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她没好气的低声责问:“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吓人干什么?小心明天我告诉你爹地,让他狠狠的揍你小屁屁!”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好端端的干嘛要出声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他一直这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说话,等她转身发现时,应该会被吓得更厉害吧?
很是镇定的撇了撇嘴,谦谦不以为意的小声嘟囔:“自己失恋了又把气撒在别人的身上,臭姑姑!一点都不可爱!”为了个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这会儿对着他有凶巴巴的,好歹他也是她的侄子好不好?温柔一点又怎样?
真是搞不懂这些大人,谈恋爱就谈恋爱嘛,搞得这么复杂干什么?吵架了就各自生气,不见面就是了,犯得着整天哭哭啼啼的吗?
像他和苏菲,多简单啊!喜欢就在一起玩,不喜欢就和别的小朋友玩呗,不明白为什么大人总爱把事情复杂化,明明直接放手离开就好了嘛!
走到两个房间相邻的阳台边缘,隔着几十公分的距离趴在上面,封予馨招招手把他叫过来:“谦谦,来陪姑姑聊一会儿。”虽然和他也聊不到什么深刻的话题,好歹也有人说说话,好过自己对着漫天的星斗发呆吧?
小人儿听话的从座椅跳下来,然后吃力的拖着对他而言有些笨重的椅子到阳台边上,再爬上去舒服的坐着,两腿盘在一起,一副老僧入定打坐的标准姿势:“好了,聊什么?说吧!反正我明天休息。”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爬起来看星星。
额头滑下几道黑线,封予馨有些心理不平衡的盯着他,凭什么她要站着说话,而他舒舒服服的坐着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吧?尊老爱幼至少还是把“尊老”放在了前面啊!
像是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谦谦很好心的解释道:“姑姑,你这叫站着说话不腰疼,所以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啊!”看他多孝顺。
刚才姑姑已经哭得眼睛都肿了,这会儿如果因为坐的时间长了腰疼,那他会很内疚的,所以这种吃力的活儿还是交给他吧!现在的大人也真是的,屁大点事情还要他一个小孩子来操心,他容易吗?
他的“孝心”和“好心”让人不想接受,封予馨长这么大以来,中文也算不错了,却从来都不知道,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句话还能这么用的。佩服!
“不准备一些饮料和点心吗?”看到她在发愣,谦谦又适时的开口提醒道。他有预感,这个聊天不会很快就结束,所以有那些东西还是比较明智的,至少聊得肚子饿的时候可以解决问题。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做姑姑的又岂能不懂?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后,很有默契的转身回房,不到五分钟,封予馨就端着一个托盘上楼,无声的闪进了谦谦的房间。
此时姑侄俩正盘腿坐在床上,一边吃着小点心,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也许是听众的年龄比较小,所以她能敞开心扉畅所欲言,反正这么屁大点的小鬼头,肯定听不懂嘛!各种埋怨各种委屈就这么脱口而出了,也不需要有任何的回应,只要有个人坐在旁边,任凭她发泄情绪就好。
话才说了一半,谦谦就一语中的地问:“他那个养女很老了吗?”在他的眼光里,只要是比他年纪大的,哪怕只有一岁,都要用这个“老”字来形容。
因为喝下一罐汽水,封予馨满足的打了个嗝,这才郁闷的开口道:“我怎么知道啊?反正看起来不是很大,那张脸很年轻就是了,应该还没成年吧!”谁有心情去了解那么多?一看到那个小丫头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而且每次都被她气得够呛,哪里还顾得上去八卦这些?
拨开一颗花生,从那略显粗糙的外壳里倒出花生仁丢进自己的嘴里,谦谦又接着问:“那她比你漂亮吗?为什么整天欺负你?她爹地不管吗?”如果不是比姑姑漂亮,凭什么仗势欺人啊?就因为是在她自己的地盘?
还有,姑姑那是什么眼光啊,竟然看上那样的男人,自己的养女都欺负老师了也不好好管管,有这样的家长吗?像他就从来都不会去欺负老师。
听起来就觉得气人,他要是在a市,一定去帮姑姑讨回公道,现在是欺负他们家没有人了吗?他姑姑怎么能任由人家凌辱?!(呃,小朋友,凌辱这个词似乎不是这么用的……)
那张义愤填膺的小脸让封予馨的心底有着暖融融的感觉,这才是亲人啊!只要被亲情包围着,即使在外面受了多大的委屈都无所谓了,至少还有一个真心实意欢迎自己的避风港湾,和这些可亲的人。
但是面对侄子的质问,她倒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在那如炬的目光注视下,小小声的说:“她每次都是选在我们单独相处的时候说的,她养父并不知道。”这就是那丫头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地方。
总是很有心计的趁着傅岩不在,或者是琴声响起的时候就开始作怪,最最气人的是,每每她被气得中断了弹琴的动作,怒瞪着她时,那丫头还故作无辜的睁着一双大眼睛说:“老师,你怎么不弹了?是忘记乐谱了吗?”这话能让人吐血。
不是没有想过要放弃这份家教工作,可是想到以后都见不到那张俊脸了,她又舍不得了。就像现在这样,明明已经相隔十万八千里,她都漂洋过海的来到纽约了,心里还是会惦记着那个男人。
她无奈的表情更是让谦谦起了怜悯之心,挺起小小的胸膛正色道:“姑姑你放心,只要她有那个胆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为了报仇雪恨!不成功便成仁!”
敢欺负他家人的家伙恐怕还没出生吧?臭丫头,不知死活的敢招惹他南宫无谦的姑姑?嫌小命活得太长了是吧?哼哼,别的不敢说,整人的手段他可不少,等着接招吧!
是以几天之后,傅岩领着田甜进门时,这几个人脸上的表情很精彩,即使没有开口,其他人也还是看出了端倪。除了几个当事人外,大家都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静观其变,这样的场景可以算得上是六国大封相吗?
两个女孩子互相怒瞪着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那小人儿要掺合进去?关他什么事啊?像是生怕人家没有注意到他,还特地跑到田甜的面前,双手交叉在胸前,高高抬起下巴写着眼睛看对方,重重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这又是什么情况?连傅岩都犯迷糊了,小家伙什么时候见过田甜吗?怎么一见面就剑拔弩张的?
轻轻的用手肘撞了一下身边那娇小的身躯,纳闷的问道:“你认识谦谦?”不然两人怎么像是杀父仇人似的不对盘?
尽管毫不示弱的在回以凌厉的眼神给那小人儿,田甜还是抽空回了一句:“我怎么可能认识这种小鬼?从来没见过。”谁知道他发什么神经,第一次见面就吹胡子瞪眼的,她又没有得罪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