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浴室外便传来脚步声,然后门把手被轻轻一拧,他探过手想去接,一只手却伸过来握住他湿漉漉的手。
黎骞抬头望去,就看见雾气朦胧中,谢昱明从容地走了进来,顺带还关上了门,脸上挂着面对他时一贯的痞笑,没有在别人面前时的戾气和轻蔑。
他也习惯了谢昱明总在自己洗澡时进来,站在热气腾腾的流水下随意地说:“帮我挂门后吧。”
“嗯。”谢昱明低低应了一声,挂上去后也没有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欣赏黎骞紧实的腹肌。
他好笑地瞥了对方一眼,只自顾自地洗着。果然过了一会后,一室水声里便掺夹上了某人粗重的呼吸声。
谢昱明也不在原地装淡定了,而是大步走过来,没管头顶的“哗哗”不停的热水,直接上前抱住他。
黎骞推推这人,笑他急色的模样。
他从鼻子里闷闷哼出来一声,也不肯走,任由水将全身打湿,白衬衫透出内里结实的躯体和胸前的两点凸起,衣服和长裤黏在身上很不舒服,但他现在显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匆匆埋下头去吻上黎骞的脖颈,固执地在上面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印迹,又用虎齿磨了磨才肯松开。
黎骞佯怒,抬起手拧了一下谢昱明的乳|头,惹得一声猛然急促的喘息,又在他下唇上反咬了一口,轻易就将主动权拿到了自己手上。
满意地看着谢昱明写在脸上的乖张和不羁变成了有几分脆弱的依赖模样,黎骞才松开牙齿,轻轻啄了啄,最后因为谢昱明的有心拉扯,浅啄变成深吻,吻着吻着他突然想起来什么,推开怀里滚烫的身躯说道:“浪费水,出去出去。”
谢昱明因为这个理由一僵,他什么时候缺过水这种东西了,更别说现在下身肿胀,欲望翻腾的时候了。不满于他的搪塞,探过头来又要吻他。
两人调情间,黎骞抓住谢昱明在自己身上作怪的手,安抚地摸了一把,却摸到那手掌中有凹凸不平的道道疤痕,他一怔,这时谢昱明凑过来舔舔他,那勾人的上挑眼角突然挂上了泪珠,被他吻得发红的嘴唇也开始翁动。
他以为这个人要哭了,亦或是发疯一样地吼叫,却没想到他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话语又轻又软,像呢喃一样拂过他耳边。
“骞骞……”
黎骞猛地睁开眼睛,借着窗外微蒙的光看自家的天花板,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现在距离他与谢昱明的分开已经过去两年了,而他曾经的恋人现在正躺在精神病院里,被铁链锁着,连床都下不了。
他觉得似乎听见了谢昱明躲在被子里闷闷的啜泣声,不像往常的嚎啕,而是一种极力压抑、又轻又小的哭声。
黎骞从被子里抽出自己的手来看了看,虽然不细腻光滑,但掌心的纹路很清晰。
他问自己,你还爱他吗。
然后听到自己并不迟疑的回答:不爱。
于是黎骞满意地翻了个身,裹着小被子继续睡觉。
至于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大概是因为愧疚,也可能是怜悯吧,谁知道呢。
第5章 旧爱难求
黎骞放下手中的稿纸,怎么看都有些不满意,这份作品总缺了些东西,正想着,门铃响了,大约是高姨来了,他放下东西去开门。
门外果然是高姨,五十多岁的阿姨对这个年轻帅气、性格温和、薪水还给得格外的多的小伙子非常喜欢,笑眯眯地拎着自家腌的酸萝卜。
“高姨,您请进。”黎骞这才反应过来已经下午四点了,每天高姨都是这个时候过来,帮他打扫屋内卫生,然后给谢昱明做饭,五点半送到精神病院。通常等黎骞回来,另一份热气腾腾、更加丰盛的晚餐已经摆好了。
“小骞,今天又要去啊?”高姨觉得黎骞是个心善的,每天都去精神病院照顾自己疯了的朋友,也不嫌烦,“看你今天脸色不太好,不如多休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