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被江霰伤到的河流之子,好像是这群怪物里面的头领,所有赶来的河流之子都听从了它的号令,将江霰团团围在中间。
它蔑视地看着已经被它们包围的江霰,就像是在看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困兽。
江霰看着身后铺天盖地的河流之子,不慌不忙地擦试了一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利刃。
在他成长过程的二十多年间,并不是每一次的刺杀都会进行得十分顺利,他每次去执行任务的时候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而如今这个看起来他已经处于完全劣势的情况,却令他变态地感到无比兴奋,甚至是热血沸腾。
他好久都没有这样痛痛快快地杀过人了,天生就应该是杀手的他,骨子里酷爱这种极端情形下,即将发生的盛大屠杀!
江霰原本清亮的双眸逐渐被红血丝充满,他的肌肉也处于一种高度兴奋的状态,手中临时拿来充当武器的水果刀也在月亮的照耀下反射出一丝寒冷的白光。
像是已经想到了即将入口的美味,现场的河流之子们看向江霰的目光都变得十分贪婪,从它们宽大的嘴巴里不断往下流着粘腻的唾液。
在第一只河流之子咆哮着出击之后,其余的河流之子也一同朝着江霰的位置扑了上去!
此时,被数十只河流之子围困在中间的江霰终于大开杀戒,他手中的利刃更是被他用到了极致,出刀的速度用人眼根本捕捉不清。
江霰就像是一台超级复杂的大型剿杀机器,他的眼睛并不用看,耳朵也不用听,就能够知道下一刻应该向哪个方向出刀,身子又该向哪个方向躲开来自敌人的袭击。
此刻浑身浸染河流之子鲜血的江霰,在惨白的月光下更像是一尊杀神!
河流之子中的头领显然也是没料到会出现如此场景,原本几十只的河流之子已经几乎都中间的人类剿杀,现在只剩下十几个还在负隅抵抗。
而这个人类,不,应该是这个宛如从地狱血海中爬出来的鬼魅虽然也受了许多伤,但他确实越战越强,眼中看到的鲜血越多,他就越兴奋。
这是第一次有人能够让它这个——已经接近恶魔领域的邪灵产生了来自灵魂的深深恐惧。
处于血腥风暴中心的江霰在大肆屠杀的同时,用他那双已经杀红的眼睛平静地看了河流之子的头领一眼。
这只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对视,河流之子的头领竟凭空生出一股从头到尾的寒意,那眼神就好像一把神兵利器,瞬间将它想要继续战下去的勇气全部斩灭!
……
老乔治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就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已近下午,当他在房子里仍是未找到自己侄子的时候,这种预感愈发强烈。
在这之前中午的某一时刻,烈日当头,约翰和他的妻子正用一辆小推车推着今天新鲜切好的大块肉段,如往常一样送往森林的深处。
约翰妻子听着耳边的鸟叫,有些敏感地问:“约翰,你觉不觉得今天森林里有些太寂静了?”
今天正午的太阳有些大,约翰费力地推着手提车,汗涔涔地反驳道:“哪里寂静了?这周围不都是叽叽喳喳的鸟叫吗?”
“可我的心头总是忍不住地跳,”约翰妻子有些担忧地说道,“希望是我太敏感了,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约翰的额头都是汗,他催促他的妻子:“你一天到晚地净胡思乱想,快帮我擦擦汗,今天的天气可真是太热了!”
约翰老婆从怀中掏出手绢,细心地替他的丈夫擦了一下额头,“你说,你是不是很羡慕老乔治,竟然还能家族中过继过来一个结实健康的孩子。”
“哪有的事儿,你别乱说。”约翰摇头道。
“那天我可都瞧见了,”约翰妻子抱怨道:“那个小伙子刚出门不久,你就迫不及待地跑过去和他讲话。你还说你不羡慕。”
约翰算是彻底服了自己的老婆,这种莫名其妙的飞醋也能乱吃。但他还是选择开玩笑似的发誓道:“你可别乱说,我可没有!再说,就算是喜欢孩子,我也只喜欢属于咱们自己的孩子。”
像是被戳到了某段痛苦的回忆,约翰老婆的眼泪开始汹涌而出,“……都怪我,当初就不应该轻信这些巫术,要不然我们的孩子也不会……”
约翰心里虽然也是悲痛万分,但他这个时候作为男人,只能继续安慰自己的老婆,“没事的,不都已经过来了吗,再说,现在我们不是好好的。别哭了,奥利维亚,再哭就该不美丽了,你镇上一枝花的美名也该不保咯。”
约翰老婆被他逗得终于破涕为笑,“我都已经这么老了,你还开我玩笑,我现在哪里还是一枝花了,只怕已经老得连一根草都不如。”
约翰搂着自己老婆笑道:“谁说的,你在我心里永远都和玫瑰一样的美丽。时间是不会摧毁美人的。”
两人说说笑笑,又走了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但约翰老婆一看到空无一人的草坪,心里不由“咯噔”一声,他颤抖地看向自己的老公,生怕自己所害怕的事情将会变为现实。
约翰到底是个男人,他虽然看到这里空旷无人,心里也是无助,但他的心里仍抱有一丝侥幸。他赶紧扶住看起来即将摔倒的妻子,说道:“走,我们再去那边找找!”
夫妻二人脚步蹒跚地在偌大的森林中搜寻着他们想要找到的踪迹,但是随着深入,森林中就连鸟叫虫鸣都开始变得微弱,四周也变得越来越寂静。
约翰妻子吓得腿软,根本就站不稳,身体不住地往地上摔去,约翰搂住刚刚又摔倒的妻子,安慰道:“不会出事的,不会出事的……”
他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听起来也像是在安慰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