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比小伙伴们多出许多的时间,戚北安顿好了自己的后路,以及修补某些精分时容易出现的漏洞细节。比如用戚北的身份证买了一张新的电话卡,又买了一只待机时间超长的双卡手机,然后把所有容易引起怀疑的联系人称呼都用上自己特定的暗语。
“杨祈北”的通讯录上一堆“亲朋好友”的电话早就许久没人联系了,想了想,他把俞清欢的名字改成了“a大鱼”。
这个有点可爱的名字,立刻跳到了通讯录的最顶端。
顾瞻是“奶爸”,赵青原是“小青”,老仇是“老头”,袁孟凡是“目标”,何导则是“畏妻”。
数了一数,戚北才恍然发觉,在地球生活的短短半年多时间里,从来只在阴影中独行猎食的衪,居然已经攒下足足一巴掌都数不完的“朋友”了,真是让他……惊叹。
周五的傍晚,戚北没有在培训生基地吃晚饭,告假去商场买衣服。
买了套杨祈北平时常穿的品牌西服,他躲到商场一楼大卖场角落的试衣室里,锁上门,迅速将衣服换好,维度触须散出,干扰屏蔽有可能存在的监控。在狭小的试衣间里,他面对着灯光下的试衣镜,将脸部用于刺激维持细胞生物活性的能量悄悄凝聚收拢。
岁月的痕迹像旧庭院里的藤蔓,又悄悄爬满了墙面。
眼角的风霜,唇边的细纹,还有眼底带着憔悴的性感卧蚕,肌肤有些粗糙,却不是酒色的暗沉,而是健康的浅麦色。
戚北抽出记忆中自己的影像比对,眉头微蹙,明明几乎与原来完全相同,却又似乎有那么一点不同。
镜中的男人是往日的杨祈北,又不是那个酒色之气满面的老男人,而更像是一枝历经了风霜考验,春来又顽强焕发新芽的老枝。更如醇酒酽茶,尚未饮之,近身已熏熏然。
这是一个有故事的成熟男人,他的眼仿佛深渊,凝视那双神秘的眼,就身不由已地被拖入,沉溺其中,再无归路。
也难怪。
真皮层的细胞被激活到年轻状态,又有健康的内脏和血脉经络,这种由内而发的精神气,即使用表皮层的些微皱纹来掩盖,也很难遮掩。何况里面的芯子都变了,强大的精神云汲取着能量一天天恢复,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肉体的变化,更有气质甚至更高层面上的优化与改变。
幸好,从人类的肉眼观察,甚至以dna来分析,他仍然还是那个“杨祈北”,只不过变得更好了。
低头看看用大笔能量塑造出来的完美身材,大杨没能舍得再变回小肚腩,还有那光滑无毛的体肤……算了,反正都包在严严实实的西服里,总不会有人扒开来研究吧?他向俞清欢找的“消失”借口是“顿悟”,苦修之后,有“内功”在身,身材好了点也说得过去。
盘算好交待得过去的说法,杨祈北还是谨慎地在自己脸上、手上多加了点“风霜”痕迹,悄悄闪出试衣间,低头走出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商场。
他拿出手机,给“大鱼”发了条信息:我回来了。
心有所感的,俞清欢一低头,正好看到“放飞”的大杨归来的消息,嘴角微微弯起,他抬头对阿七说:“回家。”
在家门口,俞清欢见到了风尘仆仆的杨祈北。
他迎上前,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瘦了,但是看起来更健康,都不像一只树懒了。这就是你‘顿悟’的成果?”
杨祈北还是一如既往板着脸,点点头:“顿悟炼心,苦修锻身。”
西装革履的成熟性感老男人说这种画风完全不对的话,俞清欢只觉得自己怎么也按不住一直往上翘的嘴角,他叹息一声,深深望着这个让人牵肠挂肚,偏偏还来去无踪,神秘如许的“恩人”、伙伴、第一次动心的对象,千言万语不过凝成一句:“欢迎回来,祈北兄。”
让管家和家政们去准备出行的事宜,俞清欢拉着杨祈北回自己家,一边问:“我看你已经修炼得相当不错了,以后还要走吗?”
“我的‘内功’到了这个阶段不太稳定,可能经常会需要出去苦修。”杨祈北只能这样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