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欢耳听着这话倒是回过神来。
她心中也只当夫人是想起国公爷了,便柔了声调与人说道:“奴怕您身边没人伺候便过来看看…”
等这话一落,她替人续了茶,而后才又说道一句:“还有一桩事,先前门房那处有人送来帖子说是昌平郡主想请您明日一叙,您瞧要不要应约?”
沈唯听到“昌平郡主”四个字倒是收回了覆在脸上的纨扇。
她此时容色已恢复如常,待接过秋欢递来的帖子翻阅一看,眼见上头寥寥几字的确是霍飞光所书。自从当日晋江楼一别后,她们也有几月未曾见面了,当日霍飞光倒是送来了一封信说是要去一趟边陲,看来如今她是回来了。
沈唯想着那个明艳的少女,脸上倒是也重新拾了几分笑意。
她把手上的折子一合置于桌上,而后是与人说道:“让影壁去备好马车,明日我出门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沈姐:不知道那个楼主有多少家底呢?
小淮:想知道吗?嫁给我,全是你的。
沈姐:滚。
郡主回来了~
第60章 (捉虫)
翌日清晨。
沈唯给谢老夫人请过安后就与她说了今日要和霍飞光见面的事。
谢老夫人倒是十分赞成她出去走走, 还让她好生在外头玩不必担心家中的事, 自从步巍去后, 岁岁便没怎么外出过, 平日也鲜少参加宴会,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能聊得上话的,她自然是高兴的。
虽说霍飞光的年岁不大,可她性子直爽,人也是个好的…
岁岁能够与她往来, 倒也不错。
倒是王氏知晓她要出门,尤其还是去见霍飞光的时候,免不得是又说道了几句。
昌平郡主是什么身份?清河长公主和霍尚书的嫡女、天子的外甥女, 这样贵重的身份,平日不知有多少人讨好她都不见得她对谁青眼有加过?也不知沈氏是哪儿讨了她的好?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得邀她一道出去。
不过不高兴归不高兴,因着霍飞光的身份, 她自然也不敢多说, 左右也不过是嘴上占占便宜刺了沈唯几句罢了。
沈唯耳听着王氏那番话也懒得理会她,王氏这样的人纯碎就是闲着没事干,不说道几句就难受…这样的人,你越搭理她便越起劲。
因此她是连个眼风也未曾递给她,径直由水碧扶着朝影壁走去。
等走出几步——
水碧听着那处王氏的碎语声却是觑了一眼沈唯的脸色, 而后才同人说道:“陆二夫人对您如此不敬, 您也不气?”如今她和沈唯相处得久了,自是知晓她的手段和本事,她相信倘若沈唯真得想对付人, 那个王氏绝对讨不到什么好。
沈唯闻言也只是笑了笑。
她手中握着一把玉骨折扇,这会便轻轻晃打着,口中是慢悠悠得说道一句:“这样的人也不过是嘴上占个便宜,和她置气,平白跌了身份…”何况谢老夫人一直希望阖家安宁,这妯娌之间起了矛盾,她老人家瞧着也不舒坦。
水碧听她这般说道便也未再多言。
…
霍飞光今次邀她去的地方并非晋江楼也不是城中有名的酒楼茶馆,反倒是一个偏僻地。倘若不是李大熟悉这城中的路,一时半会还当真不一定寻得到…等到马车缓缓停下,水碧便扶着沈唯走下马车,眼瞧着面前的馆子她倒是先皱了眉:“昌平郡主怎得寻了这样一个地?”
沈唯眼瞧着面前这个馆子,掩在帷帽中的面色倒是未有什么变化。既然霍飞光邀她来此处,那么必定这处有值得她们来得地方…她想到这也只是往前迈步走去。
水碧见她没个顾忌自然也不再说道别的,待吩咐李大在外处候着,她便跟着沈唯的步子往里头走去。
等到布帘被水碧掀开,里头的光景便一览无遗。
馆子并不算大,大厅里头布满了桌椅,瞧着倒还有些拥挤…不过此时并非用餐的时辰,里头除了一对夫妇倒是也没有什么人。
那对夫妇偶然瞧见沈唯主仆两人还有些微怔,不过也就一晃神的功夫,那妇人便笑着迎上了前:“您是郡主的客人,郡主已在里头候着您了。”
沈唯倒是未曾想到这对夫妇竟然会知晓霍飞光的真实身份,便朝他们看去一眼,眼瞧着那夫妇两人的年纪并不算大,身上还都有股子爽利劲,尤其是那个男子身姿挺拔瞧着倒还有几分将士的模样,只是腿脚…看起来有些不便。
那男子早在沈唯看过来的时候便察觉到了,如今见人看着他的腿也未曾避讳,只是朝她笑了笑,口中是道:“贵人请进。”
沈唯闻言便也未再多言,她朝两人点了点头,而后是与水碧说道一声:“你在外头候着。”
等这话一落,她见水碧应声便继续往前走去,褐色布帘被掀起,沈唯也瞧见了坐在里头的霍飞光。
霍飞光仍旧穿着一身红衣,眼瞧着沈唯,面上倒是露出了一抹笑:“你来了,过来坐…”她的声音较起上回见时略显嘶哑,倒像是一路长途跋涉未曾歇息好,等前话一落,她是替人斟了一盏酒,而后才同人说道:“这个酒劲不大,倒正好适合你。”
沈唯耳听着这话也有些无奈,想她以前也是千杯不醉,如今托了这个身体就连喝酒也不能畅快,实在可惜…不过她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依着霍飞光的话坐在了她的对侧,待揭下了头顶的帷帽,她便接过霍飞光递来的酒清尝了一口。
酒香味浓,入口却不算辣,倒是的确适合她。
她便又饮了两口,而后才同人说道:“你是刚从边陲回来?”
“是…”
霍飞光点了点头,而后是替自己又倒了一盏酒。
她素来喝惯了烈酒,自然喝不惯沈唯那样的酒,这会用得便还是往常常饮的烈酒…一盏入喉,她的脸色也没什么变化。等重新落下酒盏,她才与沈唯说道:“那日祖父突然来信,我不敢耽搁便只能遣人给你递了封口信。”
沈唯耳听着这话,握着酒盏的手便是一顿。霍飞光的祖父早些年的时候被先帝封为西南王,一直在边陲驻扎守卫着那处的太平,他突然来信,肯定是有事,难不成是边陲那处出了什么事?她想到这便径直问道:“可是边陲那处出了什么事?”
霍飞光听着这一问,倒是抬了脸朝人看去。
虽然早在晋江楼会面后便知晓眼前的妇人与旁人不同,不过她也实在未曾想到沈唯竟然会有这样的灵敏度…好奇归好奇,沈唯既然问了,她倒是也未曾遮掩:“的确是出了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