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德全的眉头拧成了川字,沉声开口道:“为何不能够落在老田庄?”
又叹口气,无可奈何的语气,“孟清恐怕对她后娘,对我们家都有怨气,有误会,都说后娘难当,我闺女不管做的再好,她也看不见,就觉得后娘都是不好的,处处和小花作对,连带着给我这个姥爷也办难看。”
言语中尽是说孟清不懂事不孝顺,孙小花这个后娘仁至义尽,她却不知满足,不懂感恩。
孙里正也跟着开口,“上次她请人来山坡上种树,各个村的人都请了,独独落下老田庄,这不是给孙家难看,给我这个里正下脸?”
“听听外面都是咋说的,还不都是说她孟清不会办事,不懂礼数,说你们苏家不会约束媳妇吗?崇衫啊,你是读书人,每日里学的看得也都是圣人之言,是懂道理通情理的,该管一管她,让她和舅家关系不要闹这么难看才是。”
孙德全也紧接着开口,“是啊,她给孙家办难看,人家在外面说的还不都是你们的不好,丢脸的也是你们苏家,这对你的名声无益,说不定将来还会影响你的科考前途。”
苏崇衫垂了垂眼,抿了一口茶,听两人搬出一大堆的道理还有圣人之言,都是规劝他要懂得约束内宅妇人,要缓和亲戚关系,为了名声面子,也为了他的前途。
总之,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苏家好。
说到最后,孙里正长长叹了口气,一副为了苏崇衫好,给他出主意的样子,“依我看,这次果酱作坊的分号就直接建在了老田庄,让外人看看,你们还是记挂着外祖家的,也好缓和两家关系,让那些人少言两句,别总是在外面说骂你们。”
不等苏崇衫开口,孙德全就赶紧做了一番保证,“以后作坊要是开在了孟家屯,我肯定会领着村里人好好干,念着你们的好。”
苏崇衫挑了挑眉,“你们觉得找我说有用?”
外面可都是在传他就是个吃白饭的小白脸,苏家全靠着孟清在撑着,由她当家。
孙里正一口茶噎住,没想到自己说了半天,竟然换来这么一句,脸色僵硬难看,抿着嘴沉声道:
“刚刚不是说了,让你约束好自己的媳妇,古语有云,女子当遵守三从四德,以夫为纲,只要你拿出当家人的气势,孟清肯定会听你的。”
孙德全也应和,“虽然她是我的外孙女,可也实在不听话了些,都嫁了人还不懂事,办难看给你们苏家抹黑,我这个当姥爷的,肯定也不会偏颇,你该管还是要管的。”
苏崇衫嘴角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眼底快速划过一抹讥讽,淡笑道:“我什么时候说了阿清不听我的?”
“不让老田庄的人来我家地里做活儿,不让将作坊落在老田庄,这些都是我的主意。”苏崇衫黑眸幽幽地看着两人。
孙里正脸色一僵,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崇衫,想从他脸上找出点别的东西,却见他一脸肃穆,丝毫不像是说笑。
转头和孙德全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道该咋办了。
原本他们以为是孟清记恨孙小花,记恨孙家,所以才故意给他们难看的,不给情面的。
来之前就已经准备了一肚子规劝苏崇衫要重振夫纲的话,现在全派不上用场。
却没想到,真正跟他们对着干的,却是苏崇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