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一个月的时间，凡人的头颅最起码都要发臭腐烂。

不过现在，这些人头却很鲜活，扭曲的脸庞和恐惧的面貌，似乎还原了当时的凄惨。

并且勃颈处的血肉，非常的新鲜，看起来就如同猪肉一样，充满着令人呕吐的怪异美感。

好像是最深沉的欲望之魔，在勾起人的邪恶面。

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数量。

这些人头，居然堆成了山脉！

这可是十几亿的人头数量！

有大人，有孩童，有妇女，有老人，几乎各个年龄层的人都有，并且共同的特点，就是那惊恐的眼神和扭曲的脸颊，而且全部对准了火炎等人的最后防线。

而且每时每刻，上空都有着哭泣惨嚎的影像。

那是无穷的凡人，临死前遭受的一幕幕。

很少有人能够承受这等的压力。

无数的凡人，都已经绝望，自杀时刻都有发生，哪怕火炎派兵制止，也无法完全杜绝。

因为这些士兵，也都开始绝望。

甚至有的士兵，开始逃走。

每天都有逃兵，每天都有自杀。

几个统帅面临这个情况，已经束手无策了。

火炎三兄弟，强撑着不说话，依旧在坚守着。

但是火炎三人能够坚守，其他的人却不能。

“赵元帅到底在干什么！”一声大吼突然出现在了火炎的耳畔，那巨大的声音震得他耳膜都有些颤抖。

回转头来，火炎看到了一个愤怒的青年。

很熟悉的面孔，很英俊的脸颊。

不过火炎看了一眼，便转过头，不语。

“不行，我受不了了。”青年狠狠的说道，“徐乱生，你的想法呢？”

另一个青年苦笑一声，“我没想法，我听命令，鬼九元统帅，你也不要焦躁。”

“不焦躁？我怎么不焦躁？你告诉我，怎么才能不焦躁！”鬼九元愤怒的说道，“整天都有人死亡，整天都有逃兵，魔道那边大势越来越齐，士兵越来越多，我们已经败了！还统帅，什么狗屁统帅！我之前手里掌握的士兵，现在已经剩下了两千都不到，还都是一些修为低下的残废之兵！”

这话一出，火炎蓦然回转身躯，目光寒冷的看向了鬼九元，“没有人，能说这里的士兵，是残兵！”

“我说了，怎么了！”鬼九元立刻怒吼，“他们就是残兵，残废兵！对方一发动进攻，连一瞬间都撑不到！”

“鬼九元！你乱我军心，辱我士兵，已经触犯军法！元帅曾经交代，触犯军法者，杀无赦……”

“慢来！”灭凡这时候突然间插言，阻碍了火炎的话语落地，带着苦笑说道，“火统帅的心情我理解，但是鬼道友的心情，我更理解，毕竟我等是忠于元帅的，可现在情况复杂，元帅的作为让大家不解，是以都有些情绪上的波动，不过有波动，才能证明我们的忠心，如果没波动，我们早就离开了，火统帅，你说对是不对？”

火炎目光一闪，没有说话。

看到了火炎这幅神情，灭凡立刻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现阶段还是以体谅为主，大家都要相互体谅，不过鬼统帅，你刚才的话语，已经严重违反了军法！伤害了士兵感情，虽然你的心情可以体谅，但也必须要作出交代，现在快快对着火统帅赔礼！”

鬼九元看着灭凡，看了好一会儿，最终才一点头，“火统帅，刚才是我不对，出言不逊，还请火统帅多加原谅。”

“哎，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火炎也是叹息一声，“元帅在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你们如果想走的，就走吧，我不会强留，元帅也不会有别的意思。”

“如果想走，我们早就走了。”灭凡又是苦笑一声，“可惜，走了能有什么用？我那父亲，根本没把我当儿子，或者说，他儿子太多，少我一个也不少，多我一个也不多，至于徐道友和鬼道友，他们更什么都不是，看起来一个个都是派中的核心，但到了这等时刻，什么核心，都是炮灰罢了。”

“炮灰有些过了，至少你们现在离开，说不定能活下去。”火炎说道，“如果坚守在这里，说不定会死的。”

“那火道友为什么不离开？”徐乱生突地问道，“以元帅性格，你们要是离开，恐怕他也不会做什么吧。”

“我们死都不会离开。”火炎淡淡的说道，“元帅不给我们下命令，我们就不离开，至于为什么，理由很简单，我们三兄弟能走到今天，全是靠着元帅，这是恩情，更是信任。”

“哎，我也想有着火统帅的恩情和信任啊。”灭凡直接坐在了地面上，“可惜，我没有。”

“你在这里没有走，就已经是有信任了。”火炎突地一笑，“患难见真情，你们能够不离开，你们能够有情绪，元帅都会记得，而且都会记在心里。”

“记在心里是好的，可是这局势，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我们的预料，哪怕我费尽了心思，也想不出元帅有什么办法能够逆转。”灭凡叹息着说道，“不过我总是觉得元帅有办法，这种感觉，真的很折磨我。”

“元帅有办法？”鬼九元眉头一挑，“我没看见什么办法，我只看见了那一个又一个的联邦人员，在这些害怕的凡人当中，宣传联邦宗旨，我只看见他们发下足够的食物和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