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尼玛个批啊哭,曰尼玛还不叫人来把这死鬼拉走,我曰你个先人板板,倒尼玛八辈子的霉……”
回过神来的胡家明破口大骂,让赵是怀疑是不是自己紧张过度,然后出现了幻觉。
一个人,如果有人性,怎么能说得出来这种畜牲话?
然而真正让赵明感到绝望的还在后面。
尸体拉走了,还是赵明打电话到医院叫来的,要先走程序,进了停尸房,再去火葬厂。
早先死了人的灵堂里是要摆尸的,不过单位上的人讲究,不准这么搞,所以尸身都在医院放着,在家属院里设个灵堂,有这么个仪式就行了。
七天后再把尸体领出来送到火葬厂去一烧,了事!
可是现在的问题来了。
“我曰特么明天我儿子娶媳妇,她敢在楼下摆灵堂,老子就敢一把火给它点了,狗曰的!”
段太波的办公室里,胡家明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破口大骂的样子也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的道理。
段太波看了看刘四海,然后又看了看赵明,“赵主任,这是你们工会的事,项新荣自杀,善后工作交给你去办吧。要摆灵堂可以,只能在别的地方,至于是在围墙外边,还是回项新荣的老家,那是他自家的事。在家属院里头搞的确影响不太好。”
赵明猛地吸了一口烟,“段厂长,这种事我觉得最好还是听听项师娘的意见,人家的男人死了,连个灵堂都不让摆,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砰!
胡家明一巴掌砸在桌子上,震得自己的手板心发麻,“赵明,你特么的什么意思?老子办红事,他英新荣早死不死,非选在今天跳,怎么了,红白事撞了,还得老子让他?你特么的说的是不是人话。我告诉你,你要是做不了她的工作,就别做,灵堂摆得起来,我胡家明这个安监办的主任白干!”
乱骂一通,双手叉着腰,在办公室里瞪着赵明。
赵明点点头,把烟头杵进烟灰缸里,点点头,“厂长,胡主任,这是我分内的工作,项师娘的工作我去做。”
现在的忍让,不代表永久的忍让,今天退一步,是为了明天更进一步。
单位上的事有时候就这么简单!
赵明正要出办公室,胡家明喊道:“赵主任,我刚才正在气头上,可能说的话重了,你千万不要跟我生气,明天早点到,中午我们多喝几杯。”
赵明逼着自己挤出了一点点的笑容来,然后出了办公室。
此时的天已经黑了。
坝子里停了一辆车,嗒嗒地摁了两声,赵明抬头一看,詹娜从车上下来朝赵明挥了挥手。
“你不是下班了吗?”
詹娜看着赵明那张铁青的脸,拉着他就往车上走,“要去医院是吧,我让二姑在机关要的车,走吧!”
这个女人还挺善解人意的。
看到赵明两眼发直的样子,詹娜把他的头摁在自己的颈窝里,“累了,就睡一会,等一下到了,我叫你。”
感受着赵明沉重的呼吸,詹娜第一次有了心疼男人的感觉。
突然心中一紧,完了,我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