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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夏初好歹是个大男人，到底怎么把和小姑娘撕逼的事说得这么骄傲顾亦晗不知道，反正他按下挂断键后又冲着严薇薇笑了笑，特别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的那种。

“……”顾亦晗觉得自己真是在夏初这里长了见识，她也算在娱乐圈这个大染缸里摸爬滚打了这些年，见过女演员之间明嘲暗讽笑里藏刀的，见过男演员之间脾气不和动起手的，唯独没见过哪个男演员和女演员撕逼还撕得这么贱过，如果撕逼也可以和挖掘机一样颁发证书，那夏初绝对可以直通八级没跑。

“小妹妹，咱们在这儿争得多没劲，反正后天试镜还得碰面，到时候谁输谁赢让导演说了算呗～”

夏初走到严薇薇面前站定，说话时眼睛却瞄着顾亦晗，如果说对严薇薇的笑藏着刀子，轮到顾亦晗就温柔得像春风一样了，只是顾亦晗还是让他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死娘娘腔，十有八-九是个gay。”夏初走后，严薇薇忍不住在和顾亦晗酸声酸气地槽他，“亦晗姐别理他。”

顾亦晗没接她的话，试探地问：“夏初刚才说你哥……”

严薇薇撇嘴：“我爸前妻留下的儿子，扶不起的阿斗一个，当年气得我爸差点心脏病发作进医院，他倒出息，离家出走还和我爸断绝关系，这些年也没个正经事，说是经纪人就带出夏初玥一个，保不准和夏初玥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顾亦晗笑了笑，心道能把自己亲哥和其他男人不知真假的不正当关系挂在嘴边，妹妹做到这种份上，你也未必是什么好鸟。

一顿客套餐吃完，顾亦晗谢绝了严家三口要送她回家的殷勤，一个人在酒店门口等司机来接。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才等了五分钟，没等来司机，却等到了正巧和经纪人一道走出来的夏初。

夏初没往她这边看，就老远投过来一个背影，仿佛在夜色中挥洒出最浓墨重彩的一笔，美得可以入画。

作为演员艺人，圈里的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有黑历史，毕竟狗仔24小时在线，粉丝偶遇更是层出不穷，谁没个状态不好被拍丑照的时候？只有夏初是个例外，或者说他的丑照角度再不好也称不上丑，27岁的男人，素颜的皮肤比小姑娘还水嫩，顾亦晗摸摸自己的脸，莫名有点羡慕。

晚上回到家，顾亦晗正敷着面膜刷微博，刚好刷到夏初相关的那条，经纪人的电话打进来，便痛快地按了接听键。

“哟，今天怎么接电话这么快？”经纪人很是惊奇，要知道顾亦晗有给电话静音的习惯，一次打通她的电话绝对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上一次她接电话这么快还是三周以前。

顾亦晗知道自己这习惯给经纪人添了不少麻烦，笑问她有什么事。

“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后天《双凤王朝》的试镜会。”经纪人没和她卖关子，“也不知道夏初那边疏通了什么关系，严薇薇本来打算走个过场的试镜好像得正儿八经来，导演那边刚给我消息，说让你也出席试镜，看看你和谁搭戏效果更好。”

听说自己真要与夏初搭戏，顾亦晗愣了一下，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经纪人宽慰说：“不过你也别太在意，夏初是不是男的不说，他年纪上也不合适，剧本上要求武公主从十六岁演到二十五岁，还是文公主的妹妹，他都二十七了，再精湛的演技也很难演出小姑娘的感觉。”

顾亦晗哦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却陷入沉思，鬼使神差地上网搜了夏初演的第一部剧，那时夏初十八岁，靠着一个丫鬟的角色一夜爆红，正是青涩的年纪，瞧着确实和现在的妖艳贱货路线不同。

两天后的试镜会是下午两点，顾亦晗一点钟抵达会场，一边走一边酝酿情绪，哪怕她的角色已定，也不想在和夏初搭戏的过程中被他小瞧了去。

试镜的内容是最初的几幕，文武公主都年纪尚轻，武公主初生牛犊不怕虎，顾亦晗饰演的文公主也还没有学会掩藏自己的野心和气焰，她要把角色的傲气完全表演出来，这对于之前出演过类似角色的顾亦晗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几个配角的试镜之后，终于轮到了重头戏武公主的选角，严薇薇先上场，和顾亦晗对的是武公主第一次取得战功，被宣进宫面圣的一幕。

严薇薇毕竟年轻，跟在串场公公身后走过来，一双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角色属性和本身的性格年龄重合，虽然看不出什么演技，总归不会令观众觉得太尴尬。

带她进殿的公公将她领进大门，不是上朝时间的主殿没有文武群臣，她便好奇地打量着殿上的每一处，那精美绝伦的雕梁画柱，那价值千金的奢华摆设……一切的一切都是她过去从未见过的，这时一个威严又高傲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可是列长陆凌？”

严薇薇愣了一下，慢慢回过头来，看到了当朝长公主艳冠天下的脸，感受着顾亦晗几乎碾压的演技气场，忙照着剧本写得仓皇一跪：“我……微臣是陆凌，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试镜结束，严薇薇的这一场可以说是中规中矩。

接下来轮到夏初，顾亦晗朝他的方向望过一眼，发现他正闭着眼睛优哉游哉地养神。

“呵，夏大影后这连剧本都不看，要弃权不早点弃，浪费我们大家的时间。”严薇薇从夏初身边趾高气昂地走过，没想到风凉话刚说出口脚下就绊了一下，好不容易稳住身体，便对上绊人者夏初那教科书式白莲婊的经典笑容。

顾亦晗：“……”你的情商只有十岁吗？斗嘴不过瘾还出脚下绊子。

夏初在顾亦晗的无语和严薇薇的咬牙切齿下施施然站起来，176的身高比严薇薇高了十多公分，更别说他还扬着下巴，从身到心，从头发丝到脚底板都传达着对严薇薇的不屑。

看他这个样子，顾亦晗不免微微皱起眉，凭借专业演员的直觉，她认为夏初这次试镜并不在状态。

演员要入戏都是需要时间的，有些演员甚至在拍戏前几个月就会试着融入角色，而夏初在试镜开始的五分钟前还致力于和竞争对手撕逼，要不是夏初的影后名头在，她都怕一会儿试镜开始会看到一个笑成白莲婊的武公主。

可等导演示意他可以开始，夏初再次闭眼又睁开，即使离得远，顾亦晗也感觉得到他的气场变了，跟在公公身后的他不似严薇薇那般东张西望，而是利用身体上的一些小动作传达着好奇和紧张。

夏初确实比严薇薇更好地理解了角色，武公主虽然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已经在战场上搏杀了一年混到列长的位置，就算再好奇也不会做出东张西望那么失礼的举动。

可这更多得益于他以往的经验，如果给科班出身的严薇薇说几次戏，她也未必不能学出样子，关键是接下来的会面——

听到顾亦晗说出那句“可是列长陆凌”的台词，夏初近似本能地回身，目光猝不及防地撞进顾亦晗的眼睛里，那么澄澈无垢，亮得像是天上的星辰。

夏初眼睛里有戏，不像严薇薇的戏最多到眉毛，眼神是死的。

顾亦晗情不自禁地晃了神，随后发现夏初眼中的惊艳慢慢散去，似乎是意识到了眼前之人的尊贵身份，他的呼吸急促了几分，不太标准地学着宫人跪下，中气十足地报上自己的名字：“我……微臣陆凌，拜见公主千岁！”……

不同于刚刚，这次轮到夏初试镜，剧情进行到这里导演也没有叫停，没叫停就意味着继续演，然而此时此刻，顾亦晗还震惊于夏初刚才的眼神，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能说出该说的台词。

接下来长公主该让陆凌抬起头来，她没说出来。半晌，夏初便自己像伸出爪子试探猎物的小豹子一样慢慢抬头，将那张秀美的脸完全暴露在她的视线里。

那是属于十七岁陆凌的一张脸，不是十八岁的那个青涩丫鬟，也不是二十七岁的夏初本人，就是刚在一场战役中立下功劳，未来大燕第一女侯爷，武公主陆凌。

导演终于激动地喊了声“good！”。

夏初立刻从地上蹦哒站起来，两只眼睛亮晶晶地望着顾亦晗。

“怎么样，我比严薇薇演得好吧。”他仿佛一只求表扬的大型犬一样贴上来，被顾亦晗不怎么友善地避开，连一个眼神都没再施舍给他。

“唉，我表现得这么好，居然都感受不到亦晗对我的崇拜和爱。”试镜结果三天后公布，严穆处理好后续事物回到车里，就听夏初发出一声叹息。

严穆：“……”不不不这和你表现得好不好没关系，听他一句话，崇拜和爱什么的，无论你表现得是好还是不好，演成了鸡还是鸡蛋，都不可能会在你们之间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