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肃庆幸没有立刻开始订制淮北、淮安两地部队的军服,否则又要重新更改颜色。随即他与淮安、淮北以及滦州的纺织厂做了交代,订制一批全新的夏季军服,要求在九月之前全数交付到各路部队。
到了七月十一日,袁肃在淮安召开了一次政府工作会议,不仅要求淮安本地官员全部到场参加,还要求淮北的官员也赶来与会。借着这次工作会议,他向淮北、淮安制订了一系列政府工作任务,其一是大力推动教育建设,两地在今年年底之前各自兴建两所公立小学和一所公立中学,并尽快试推行义务启蒙教育。
其二是规范政府各项法规,取消不合法、不合规、重复的各项条例规定。所有法规逐步向大都督府靠齐,落实法规统一化。
其三是对工商农的分层次扶持,减免大部分工业行业的税率,减免部分商业的税率,以及严格控制农业税的征收,以实际收成为基础来制订每一期农税征收办法,最高不能超过八分之一的比例。尤其是最后一项,要坚决杜绝欺压农民,剥削农民,利用各种借口强征苛捐杂税。
袁肃甚至当场直接说道:“既有言新官上任三把火,我敞开的这把火放在这里,谁敢碰,我就要谁的命!”
其四是增设社会福利制度,引进滦州的公民保障局方案,开设社会保险来保障本地百姓的养老和教育事业。届时将会在淮安、淮北分别开设“肃业保险公司”,代替公民保障局来x经营社会福利的各项项目。
其五是开办官方银行,由本地政府、民间商人以及滦州肃业公司共同出资。官办银行同样是延续“北方银行”的名称,在淮安和淮北设立分行。所经营的项目同样与北方银行一样,协助政府、保险公司来完成资金周转和运作。
此次会议结束之后,淮北、淮安两地的官僚从某种程度上对袁肃又有了全新的意识。
就袁肃命令要求推进的发展事业,以及对本地工商农多政策的扶持来看,这位年轻的将军的的确确是想有一份作为。很少会有人对教育事业和农民问题有如此深刻的认识,尤其在农民问题上还要牵扯到许多大地主的利益,着实是举步维艰。
然而袁肃确实用最简单的办法来缓解这些问题,那就是减少政府的财务积累,把政府税收用在实际的地方。尽管如此一来,让官员们的利益有所损害,但就长远来看,也绝非是一棒子打死的地步。正所谓细水长流,多少还是能有一些甜头。
众官员也不敢有太多怨言,相反在表面上还有说出一通赞美恭维的话。
政府工作会议的消息陆续见报,袁肃下达的政务任务和制订全新的条规,很大程度上附和了各阶层人民的利益。商人、工人、农民都能感到松了一口气,也都能感到今后会有更好的景况,不得不承认袁肃是一位考虑周全、切实为民的好官。
正因为这些消息铺垫了袁肃在民间的名声,关于成立官方银行的筹资上也得到了积极的拥护,本地许多商人纷纷愿意出资入股。粗略的估计,北方银行淮安、淮北分行融资甚至可以有可能超过总行。
淮安、淮北的情况一天比一天好,南北战争的阴影在这两地已然消失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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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相文(?~1921)字焕章。山东济宁(今山东济宁市任城区)人。天津北洋武备学堂毕业,曾反对辛亥革命。1917年任直隶第二混成旅旅长。次年入湘镇压护法军。1920年秋升任陆军第二十师师长,1921年5月又被任命为陕西督军。因原陕督陈树藩抗不交权,6月,阎奉命以驻河南南阳的冯玉祥的第十六混成旅(旋改为陆军第十一师)为主力进攻潼关直趋西安,以驻湖北的吴新田的第七师从武关、紫荆关入陕,侧击西安;亲率第二十师随冯玉祥的先遣部队西进,准备武力接收。】
第87章,林氏合作
经过几天时间的商议和调度,袁肃决定在七月月底启程返回滦州。
第一旅虽然拆分了两个营协助淮北、淮安警备司令部组建部队,不过剩下的部队已然人数众多,因此还是要分批次陆续北返。在正式启程之前,还要将用作训练用的英式步枪全部收回,反正汉式步枪早已陆续到位,那些留下来的士兵们也都换上了汉式步枪,无论如何一个旅的制式装备还是统一起来才是。
按照行程计划,在淮北的第二团先转移到宿县,又宿县搭乘火车北上。
淮安这边则因为火车调度问题,第三团先行走水路到枣庄,再由枣庄徒步前进到济南,最终在济南搭乘火车北上。而第一团则在八月初时才开始上路,由淮安直接到徐州换乘火车北上。第一旅预计在八月五日全员返回原来驻地。
就在七月二十二日这一天下午,杜预忽然来到袁肃书房报告,说袁肃昔日军校同窗林伯深在门口求见。一听到林伯深的名字,袁肃先是微微怔了怔,随即心头又渐渐浮起了一股忧虑之意。这段时间忙着扩充淮北、淮安的军力,几乎已经把一些事全然置诸脑后了。
是该要好好见上一面了!他心中暗暗的念叨着,随即吩咐杜预请林伯深进来,自己亲自到楼下大厅去等候迎接。
林伯深今日是一身西装革履的打扮,虽然是炎炎夏日,不过他却显得十分淡然。
与袁肃见面之后,袁肃原本以为林伯深会劈头盖脸的一阵牢骚,可是对方除了有几分心事重重的样子,倒是没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梓镜,事先也没跟你打招呼,不算唐突吧。”林伯深语气不轻不重的说道。
“仁卿,我本想过去上海找你,无奈这段时间军务过于繁忙。有些事我真是要好好与你谈一谈。来,我们也别站在这里了,先坐下来。”袁肃心中很奇怪,不过却还是顺着林伯深的语气先请其到小客厅落座。
二人落座下来,茶水简单的准备了一下。
林伯深神色渐渐踌躇起来,犹犹豫豫一阵之后,他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会找我谈什么,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也是为了这件事。梓镜,你大可不必担心,虽说此次南北双方大打出手,全国多省都陷入战火,不过……唉,我多少算是想通了。”
袁肃微微皱起了眉头,就彷佛林伯深一下子变的深奥难懂了。停顿了一会儿,他这才开口问道:“你想通了?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伯深不动声色的说道:“上个月宋先生从北京来信了。”
袁肃身躯微微震动了一下,这句话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匪夷所思,之前高顺还告知宋教仁被软禁在北京大学,怎么北洋政府还允许宋教仁写信?
“此事千真万确?”
“梓镜,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林伯深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我此次受命南下之前,已经派人在京城暗中打探宋先生的下落。之前仁卿你应该是知道的,上海这边甚至传言宋先生惨遭毒手、被人暗害。所以我是很紧张这件事的。就在我刚到江苏不久,京城那边总算有了消息,宋先生如今正居住在北京大学校园里。虽然不像谣言所说的那样,但也的的确确是限制了人身自由,他是如何能给你们写信呢?”袁肃立刻把这件事简单的叙说了一遍,随即又加重语气询问道。
“宋先生在信中确实提到过这些情况,不过他同时也再三告知说一切都安好,毋须挂牵。”林伯深凝神说道。
“是这样吗?那宋先生有说其他事吗?关于国会危机的内幕,又或者是此次南北开战的一些内幕?”袁肃连忙问道。他一直很想弄清楚国会危机的内幕到底是什么,究竟是自己的叔父又或者其他什么人所为?
在他看来,国会危机事件的内幕是直接关系到北洋集团内部的分化走向,只有弄清楚北洋内部到底是什么状况、矛盾源自哪里,自己才能更准确的游走其中。
听到袁肃这样发问,林伯深脸上反而露出了疑惑之色,不过没过多久又渐渐释然开来。他摇了摇头说道:“宋先生在信里没有说太多,不过结尾的时候他却特意叮嘱,是因为信函寄出之前一定会遭受检查,所以很多事无法细说。”
袁肃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唉,如此说来,之前我打听到的消息也没有错,宋先生确实处于身不由己的境地。不过,不得不说,比起之前现在要好多了,居然还能写信回来。哦,对了,宋先生在这封信里究竟说了一些什么?”
林伯深说道:“宋先生所说的不多,大部分是介绍其目前的生活状况,虽然行动有所限制,但好在并无性命之忧,而且日常起居、工作休闲都有所照应,时不时还能与大学校园内的讲师、学生们相互聚会闲聊。”
袁肃再次皱起了眉头,宋教仁好不容易写一封信出来,难道就是告知这些琐事?他立刻又问道:“宋先生还说了其他吗?”
林伯深再次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是有,不过……唉,这件事说来很复杂,但是我又不能不说。之所以从上海赶到淮安来找你,原本是希望从你这里打听到宋先生到底是怎么了,不过你刚才所说的那些话,显然连你自己都不清楚先生目前切实的状况。”
袁肃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说道:“仁卿,实不相瞒,我虽然身在北方,但能获悉的消息实在有限。我除了知道宋先生现在住在北京大学,而且行动有所受限,其他的当真是一概不知。我一直都在派人暗中调查之前国会发生的重大变故,希望从中找到解开南北矛盾的真相,唉……只是这件事谈何容易。”
林伯深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心意。其实之所以让我感到这件事完全可以放下,就是因为宋先生在信里还专门为大总统做了一些辩解,表示大总统并不是策划国会变故的人,甚至从始至终还在极力阻止国会变故的发生。”
袁肃有些吃惊,加快语气的说道:“宋先生在信里当真是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