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觉得直接要礼物有些不好意思,小妖说完这句话就扭过了头去,越走越快。
这要求提得有些突兀,我莫名其妙,问为什么啊?小妖不理我了,一溜烟竟然没了影儿,我摸了摸鼻子,脑子里乱糟糟的,扭头问朵朵,说小宝贝,你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朵朵的身子飘在半空,修为越发精深的她身子宛若天上之明月,散发出荧荧的光芒来,波长不远,传递不到远方,但是近着看,宛若天使。她将手指放在红润的小嘴里含着,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会儿,讶然道:“啊,差点忘记了,上次小妖姐姐说下个星期六,是她的生日哎——我这猪脑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够忘记呢?小肥肥,你记住了啊,到时候记得提醒我,要不然我弹你屁股啊!”
肥虫子瞪着一双黑豆子眼睛,也不知道明白了没有,忽闪忽闪,只点头,而我则是摸不着头脑,说小妖她草木成精,竟然也有生日啊?
朵朵说当然,她有了意识的那一天,便是她的生日啊,笨蛋!
要生日礼物啊,难怪这小狐媚子会这么害羞呢?我摸着下巴想着,不过跟麒麟胎项链一般的礼物,这叫我去哪里寻找啊?我本来在追踪果任法师,结果一路上却开始思考起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来,想着想着,两边的树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些稀疏,转过一个山道,前面出现了一个狭长的山谷,坡地上面有草地,前方不远处还有一条一丈多宽的小溪,在山谷中间靠里的地方,还有一片巨大的榕树。
这些榕树有了些年头,华盖笼罩,节枝从生相连,密密麻麻,竟然连成了一大片林子,黑压压的,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生态坏境。
有亮光从这榕树枝叶里透露出来,透过间隙,能够看见十来间木屋寄居在那榕树之上,看着颇有些情趣。我刚准备往着山谷继续走,一只皎白若月光的手从草丛中伸出来,拽着我的衣角。
我扭头,只见小妖那微红的俏脸探出来,警示道:“这里应该是果仁的大本营,前面有些布置,很危险,为了避免打草惊蛇,需要绕路才行。”
绕路啊?我顺着小妖给我指的地方瞧去,在更远的地方,那里有一个宽阔的水潭。
那里因为常人难以渡过,故而布置也相应的少一些,我们需要绕到对面岩壁上,垂直而下,然后横渡水潭,然后再缓慢靠近这谷中的榕树木屋下,探听情况。事情是比较麻烦些,然而想要悄无声息地潜入谷中,也只有如此了。
念头打定,我们便开始行动起来,马不停蹄地穿过林子,绕到了对面的山壁上去,这山壁落差极大,下面又有深潭,我只有在两个朵朵的照顾下,攀爬悬崖间的树枝儿往下,然后启用了天吴珠,进入了略为有些寒冷的深潭处。
这潭中淤泥甚多,所幸有天吴珠在,浮浮沉沉,我终于越过了这寒潭水,从另外一边爬了出来。
尽管天吴珠能避水,但是在这潭里走一遭,我仍感觉自己浑身潮湿,颇为不自在,拧拧衣袖,甩甩头,想让自己变得干燥一些,然而我这边一分心,就忘记了看路,脚下一绊,整个人就朝着前面跌去。
哐啷!
安静的晚上,从我脚下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音,我低头一看,原本自己踢到了一个陶罐子,那盖子掉了下来。
这陶罐有我老家腌咸菜的那种坛子差不多大,一半埋在土里,还有一部分露出了外面来,刚才我还没有注意,这会儿瞧了一下,才发现在这潭边往里的近百米内,密密麻麻,全部都是这种陶罐子,怕不得有上千个,分布得错落有致,颇合章法。
我有些好奇,这陶罐子里面到底装着啥玩意,正想低头察看,却是心中一动,身子低伏,朝着不远处的荆棘林中躲去。
也是巧了,我刚刚在旁边不远处的草丛中蹲下,便有两个人赶了过来,蹲在我刚才踢开的陶罐旁边察看。这两人一瘦一胖,瘦的那个拿出一个手电来,朝着陶罐子里面看去,里面有金属反光,应该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将盖子合上,然后与胖子左右查了一圈,然后嘀咕着离开。
我问小妖这两个家伙说得啥,她笑嘻嘻地轻声告诉我,说那些人嘀咕,说定是麦阿龙养的狗又乱跑了,大晚上也不拴牢一点儿。
小妖嘻嘻笑,而我则暗自下了决心,倘若真的冲突起来,这两个家伙我定然不放过,哼!
那个胖子和瘦子的出现,提醒了我,这个山谷里面,可并不只有果任一个,应该还有许多人,有可能还包括像达图这样的神秘高手。于是我便更加小心了,待那两人离去之后,我才绕到小树林边,缓慢朝着里面的榕树林摸去。
榕树是热带植物区系中最大的木本树种之一,有板根、支柱根、绞杀、老茎结果等多种热带雨林的重要特征,位于这片榕树林中心几株,树围竟能有七八米,高达二十余米,枝繁叶茂,浓荫蔽天,所盖之地有上百多平方米。
到了边缘的时候,朵朵收敛身子,低声跟我说道:“陆左哥哥,我感应到雪瑞姐姐的气息了,她在那儿,不过很微弱,好像被什么给控制住了一般!”
雪瑞在那儿?
听得朵朵肯定的话语,我朝着最中间的那棵巨大榕树看去,在那树上有一间树屋,里间有着昏黄的光线传递出来,我心中一阵热乎,不过也忍不住担忧起来。当下我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顺着树林的阴影,朝着中心处疾步走去。
这片榕树林遮掩光线,除了有几栋树屋有灯光传来,下面一片黯淡无光,形如鬼蜮,而且陷阱也多,得亏小妖和朵朵在前引路,我才不至于一脚踏空。很快,我来到榕树下方不远处,那树下不远处站着一个黑影子,面朝着北方,而树上则有软梯垂下来,得以出入。
这榕树巨大,我从后方绕来,前面的人看不到,而我也不敢爬那软梯子,沿着枝丫小心攀爬,很快就来到了木屋的下方不远处,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传出来,是果任的声音,而且还是生涩的中文:“小贱人,今天达图去市里面办事了,我忍不住了,你这鼎炉,就让我来采摘了吧,哈哈哈……”
☆、第十六章 龟甲锁头,树屋搞塌
听到这话儿,我眉头皱起,心中忍不住想要骂娘了,而就在此刻,一声虚弱之极的骂声传入我的耳朵里:“老东西,你敢!”
是雪瑞,我浑身一震,激动弄得难以言表,当下也是一边倾听,一边悄然往上攀爬。
树屋里那果任嘿嘿笑,似乎还在搓手,言语轻佻地说道:“我为何不敢?这些日子,因为达图那个老和尚在,我也就给他几分面子,对你毕恭毕敬,礼待有加;现在那多管闲事的老和尚前去杀过来救你的疤脸小子了,无暇分身,这山谷里面也没有地位比我高的人,所以我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哼哼,虽然我采你阴元,是为了恢复修为,但是倘若这过程中你肯好生配合配合一些,**几声,我倒是不会那么粗暴的。”
“呸!”
听到果任法师的这般污言秽语,雪瑞不由得怒火攻心,恨声说道:“我又不是你的乖徒儿钟水月,滚蛋!告诉你,那个老和尚是杀不了我陆左哥的,说不定明天传来的消息,死的反而是他。”
果任法师嘿嘿笑,说丫头,你也太瞧得起那个疤脸小子了,是,我承认他很厉害,但是你可能不知道,达图上师是契努卡里面地位甚高的观察员,一身法力和地位,便是政府都不敢小瞧的。
雪瑞没有跟他纠缠这话儿,而是恶狠狠地警告这个老头儿,说我师父可是蚩丽妹,你不想死的话,赶紧放了我吧!要不然,我保证你下半辈子都会处于悔恨的状态之中。
“蚩丽妹?你也来骗我,你之前不是说你师父,是那美国天师道北宗的大宗师罗恩平么,怎么又冒出一个什么妹来的?”
果任法师嘿嘿淫笑着,流着口水说道:“天师道修炼,养精、养气、养神、养形和养食,养精独占魁首,而你则天生就是一个上好鼎炉,倘若是用你来炼化精元之气,只怕我的修为就会更加精深一层了——啊,敢吐我口水?你这小贱人,**苦短,我们有一整晚的时间玩,你可不要急啊!”
在两人的对话时,我已经小心攀爬到了木屋的窗子边上来,透过缝隙,只见雪瑞整个人被用编织复杂的粗树纤维给捆住,然后整个人给反捆起来,与一根横贯木屋的树枝柱子连为一体,她的头上罩着一个古怪的东西,那东西似乎是用青墨色的龟甲拼制而成,上面有许多梵文在不断地亮起,将雪瑞整个人给照得灰蒙蒙的,脸色苍白虚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闭上眼睛,再无声息。
而另外一边,果任已经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一身丑陋的排骨,下身仅仅剩下一块布围成的短裤。
这厮外表看着五十多,然而瞧这副骷髅一般的骨架子,以及虽然纹得有精美繁复的刺符纹青,但依旧尽是老人斑的皮肤,显得比表面上的模样更加苍老许多——这道理其实前面有讲,那便是整日跟阴灵鬼气打交道,太过激进,调养又不得法,所以身体机能才会老化得快。
而就是这具散发着沉沉暮气的身体,裆部却有一根木橛子一样的硬物,挺直翘起,两相对比,显得格外丑陋。
果任法师就这般嘿嘿地笑着,有着让人言以言叙的猥琐,朝着被捆得无法动弹的雪瑞走去:“小贱人,当日你隔天跑来我这里闹,还数次威胁于我,我懒得理你;而这次达图将你的天眼封住,一身修为也给禁锢,我倒是要再看看,你到底还有什么底气,敢跟我较量,哈哈哈……”
面对着这个猥琐淫亵的老降头师,雪瑞莹白如玉的俏脸上终于露出了悲哀的情绪,闭上眼睛,滚落出两行晶莹剔透的清泪来。她咬着牙,嘴唇颤抖,带着哭腔说道:“老东西,你胆敢碰我一根毫毛,我陆左哥一定会把你剁成碎片,拿去喂狗的!”
她是那么的害怕,以至于这话儿的语调都抖个不停,然而果任法师却是越发开心,跨步上前,嘿然说道:“小妹妹,你现在拼死拼活,一会儿你就会欢喜得直喊老哥哥我啦——啊,谁!”
这老法师胸口的黑色佛牌一阵闪耀,他的脸色一变,滚爬到椅子上,将挂落在上面的一个布囊拿起来,四处张望。瞧见这情形,我不由得暗自恼恨,那个行脚僧达图给他的佛牌竟然真的起了作用,压制住了果任身体之内的蛊毒发作,不但如此,这小小佛牌居然还有预警作用——我这次可真的是打草惊蛇了。